王菲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感觉肩胛骨都有些发麻："欢迎欢迎，待会你别打瞌睡就行！"
这话听着平常，但我分明看到她冲我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那眼神翻译过来就是：臭小子，给我把眼睛睁大点，好好盯着这群老狐狸！
我立刻会意，夸张地敬了个礼："阿姨放心！我保证全程精神抖擞，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说完还故意冲王国良那边挤眉弄眼。
王菲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赶紧用咳嗽掩饰："咳咳...那就好。毕竟..."
她意有所指地环视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内容...很值得认真学习呢。"
我注意到她说"认真学习"四个字时，目光在一个秃头身上多停留了0.5秒。
好家伙，这是明示啊！
"明白明白！"
我搓着手，故意提高音量，
"我最爱学习了！特别是看别人怎么..."
我故意拖长音调，
"...怎么表演。"
王国良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王菲警告地瞪了我一眼，但眼底分明带着笑意。
我挠着头回到座位，刘玉婷在桌下狠狠掐了我一把："你跟我妈打什么哑谜呢？"
"嘘——你妈让我..."
我朝四周努努嘴，
"...好好'学习'。"
刘玉婷恍然大悟，
"那你待会低调点啊！"
"放心，"
我整了整骚包的西装领子，
"我这人最低调了。"
老白在我脑子里吐槽：【主子，您对'低调'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花糖在我脑子里举手！程序员举手！雷达刀锋举手！
王菲已经在主位坐下，她敲了敲话筒："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又瞥了我一眼，
"希望大家都能...集中注意力。"
会议开始了，王国良首先开场。
他先简单地向在座的各位董事说明了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进一步扩张集团在海外的金融布局。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投影仪。
屏幕上跳出几张花花绿绿的图表，那配色丑得让我眼睛疼。
"各位同仁，"
老头子的声音还是挺有中气的，比菜市场吆喝的小贩也不遑多让，
"集团未来三年的战略重点，我觉得应该放在东南亚和欧洲市场的金融布局上！"
他挥舞着激光笔，红点在东南亚地图上跳来跳去："越南、柬埔寨、泰国、老挝，这些新兴市场的金融监管就像筛子！"
说完可能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改口，
"我是说...这些市场的机遇就像...像..."
"像筛子里的米，一捞一大把？"
我小声接话，刘玉婷在桌下狠狠踩了我一脚。
王国良瞪了我一眼，继续唾沫横飞："特别是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我们已经谈妥了一家当地银行..."
我眯起眼睛。
西哈努克港？
这两天听阿玄给我普及的一些金融知识里，那不是出了名的洗钱天堂吗？
老白在我脑子里尖叫：【主子！这老狐狸就差把'我要洗钱'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投影切换到欧洲板块，王国良的激光笔在塞浦路斯和马耳他之间来回跳动："这两个岛国的税收政策...咳咳...我是说金融环境非常友好..."
我差点笑出声。
塞浦路斯和马耳他？
又是两个洗钱圣地！
这老家伙选地方的眼光倒是很"专业"啊！
表面上，这些投资计划看起来光鲜亮丽——东南亚经济腾飞，欧洲市场缺乏内生动力需要外来和尚去念经。
要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准得夸王国良高瞻远瞩。
但结合陆占军给我的情报，这就是在给黑钱找洗衣房！
我用余光偷瞄王菲和刘玉婷。
王菲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刘玉婷则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在认真记录。
啧啧，这母女俩稳的一匹。
我假装玩手机，实则通过意识联系藏在通风管里的花糖："花糖，待会找机会重点检查王国良的公文包，特别是关于西哈努克港和塞浦路斯的文件！"
老白的意念开始汇报："主子，财务总监，就是那个秃头，刚才给王国兴发了条短信。"
有意思。
我调整坐姿，装作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把在场所有人的微表情尽收眼底。
王国栋在听到"柬埔寨"时明显坐直了身子；财务总监则一直神经质地转着钢笔...
"...所以，我提议先期投入50亿..."
王国良的这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50亿？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老家伙胃口不小啊！
我偷偷瞄向王菲，只见她依然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但指节已经微微泛白——看来这笔数目连她都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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