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元简直要爆炸了,自己兵强马壮摆足架势就等对方放马过来,她倒好,直接扭头宣布不打了。
不等沈世元,宜棠已经走远了。
沈世元一脚踢在路旁的树上,花叶纷纷落下,沈世元自己落了一头一身,怕宜棠笑他傻,自己脱下马褂,清理拍打一番,等回到房内,仍觉得脖子里面毛毛躁躁,又痒又疼,开门见宜棠又躺在她的贵妃榻上,更加来气,语气硬邦邦的,“你过来。”
宜棠闭着眼睛,只当他又要无理取闹,忍着倦意,把锦被往上扯了扯,直到盖住半个头才停下来,应付一句,“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不打扰你。”
“你帮我看看,我脖子好痒。”沈世元三下五除二,把上衣都脱了下来,光着赤膊,坐在宜棠身边,宜棠一转身,便撞在沈世元裸露的胸膛,饶是见了这么多男病人的身体,此刻也不禁羞红了脸,“夜风寒,你也不怕着凉?”
“很痒。”沈世元低下头,把脖子凑过来给宜棠看,宜棠稳了稳心神,直起身体,仔细检查,想来是过敏了,喉结下方红疹密布如蚁群。
然而此时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宜棠只得劝道,“你去洗洗,我有些自己配置的药膏,一会给你涂上。”
“你总要给我倒水吧?”沈世元看着宜棠,眼神有了粘意。
宜棠连忙下榻,走进盥洗室,帮沈世元倒满一大桶热水,望着门口站着无所事事的沈世元,“来洗。”
沈世元就站在门口,他开始脱剩下的衣服,急得宜棠满脸通红,忍不住上手去推,“你让我出去?”
“后面我够不着。”沈世元理直气壮。
“我去叫大鱼。”宜棠道。
“你敢!”沈世元气晕了,“我一个大男人,让另外一个大男人为我洗澡?何况你还是我媳妇儿。”
“你出去,我自己拿凉水冲就好。”沈世良负气道,一边伸手去够水龙头。
“沈世元!”宜棠急急叫道,“你刚刚愈合,不能碰生水,你不要命了。”
宜棠伸手扶沈世元坐下,又放低姿态,“我来擦。”
沈世元瞬间便柔软了,任凭宜棠拧着帕子帮他擦拭上身,隔着帕子,都能感受宜棠纤细的手指和她带着药香的气息。
两个人的影子重叠,投射在墙上,沈世元有意挪动身体,好让两人看起来更加亲密,沈世元心里只觉得幸运,他说了那么多胡话,仍然有幸娶了宜棠,对了,还要不要给宜棠一场婚礼,让她穿上洁白的婚纱,做自己的新娘,……,此刻也好,像春风缠绕着树枝,像彩云追逐着浪花。
“沈世元,你不要动来动去,好不好?”宜棠出言警告。
“你对病人都这么凶吗?”沈世元坐直了,戏谑道。
“从来不会。”宜棠一本正经回答,“我对我医治的病人都很好,因为其实我会挑选病人,我不如嬷嬷们有爱,我有时候真的会碰到厌恶的人,甚至惧怕的人,我就会不想给他医治,我对他们虽然没有恶意,但就是不想出手相助。不过嬷嬷们并不为难我,她们通常欣然接手,她们看谁都无比慈爱。我真是还差得很远。”
看沈世元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宜棠脸红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帕子,“去穿好衣服,免得着凉。”
沈世元拉住宜棠的手,“你不是还要给我擦药?”
宜棠点点头,让沈世元回房,等他在床上坐下,拉过被子,略微盖住,自己转身去拿药。
宜棠取药膏的手指微微发抖,薄荷味在暖阁里化开,竟酿出几分旖旎。
铜盆里热水渐凉,水面浮着片枯萎的菊瓣,随涟漪打着转。
药膏冰冰凉凉的,宜棠用棉花团子擦拭,沈世元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棉花也是这么膈应多余之物。
“什么做的?”沈世元问道。
“不过是些草药,都是寻常之物,草原上蚊虫多,大人小孩被咬的满头是包,就多做了些。”
“二哥家两个孩子皮,每日专去无人敢去的地方,日后可以送些他们。”
“没问题,医家施药也是本份。”沈世元不满,一把拉过宜棠,将她按在自己腿上,伸手刮了下宜棠的鼻子,“你只是医家吗?”
“难道不是三婶?”
宜棠羞红了脸,挣扎要起,又怕沈世元伤口撕裂,只得低声哀求,“你放开我。”
“就在床上睡,我可以离你远一点,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沈世元道,“贵妃榻上容易着凉,这几日我们就要赶路,我不能在此继续逗留。”
“你可以先走。”宜棠试着商量,“我陪锦津走。”
陪锦津是可以,沈世元不免想到连泽,“不行,我也是病人,我没有把新媳妇带回去,跟奶奶没法交代。”
“再说了,宜棠,眼下对钟小姐确实是一个坎,可人总归是自己学着长大,你能陪她多久,关键是她自己想通,否则,你旁人说的越多,她越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更不容易走出来。”
宜棠点点头,“我也希望锦津能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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