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晴听到店员这番话，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问：“你认识我？”
女店员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她熟悉的脸，她沉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员工家属，徐有为的母亲，我记得你好像姓曹。”曾雨晴回忆着说道。
向晴空听到这里原本蹲着的身体一下就支棱了起来，他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找上门了，还这么快？
等等，她是碰巧在这里工作还是……
曹桂芳摊牌道：“没错，我当初那么苦苦哀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只要你愿意放过他，多少钱我都会赔给你。但你还是把他送进了监狱。他也是初犯，你为什么不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曾雨晴没想到这位母亲还是如此偏执，该说她爱子心切，还是盲目护短。
她坚定地回答她：“如果我给了他机会，我怎么对得起其他遵纪守法，兢兢业业的员工？我怎么对得起那些信任我们公司产品的消费者？他损害的是集体利益，法院已经定性他是犯罪行为。”
“他的非法所得全都拿去挥霍了。我给他机会，暂且不说他能不能改过自新。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老板是在姑息养奸，纵容这种投机取巧、偷奸耍滑来获取个人利益的行为。”
“难道要其他的员工争相模仿才是对的吗？”
曹桂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杀鸡儆猴，我就不信你们公司里其他的人就没做过同样的事。”
曾雨晴十分坦然地说道：“如果你有证据能证明，公司里有其他员工也有犯罪行为。麻烦你交给警方处理。我会让梁总私人给你一个正义卫士的红包。”
“哼，说得好听，你自己不还是护着自己男朋友，怎么？刀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了是吧？遇到自己人的事情就不讲公平正义了。你们这种有钱人我见多了，个个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底层人民，伪善且令人作呕。真TM恶心。”曹桂芳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听了这些话曾雨晴并没有生气，对方已经在搞人身攻击了，没必要在言语上拉扯了。
她转头问石轼：“石主编，这位曹女士是你请来的吧？”
石轼摇头说：“不是，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士。”
哦？那就奇怪了，这个世界有这么小，刚好就遇到一起了？
曹桂芳忽然叫嚣道：“记者同志，你好好问问她，看她敢不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行了，到此为止。”向晴空推开玻璃门闯了进来。
他拿起桌上刚刚曾雨晴点的拿铁，转身面向曹桂芳说：“这里面你是不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曹桂芳冷笑了一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就是有了。”如果说他进门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你不要血口喷人，有记者在这里，小心我告你诽谤。”
“如果没有问题，你把它都给喝了！”
曹桂芳犹豫了半天，咬了咬牙说：“喝就喝。”
向晴空立即把手缩回来，把咖啡护在怀里说：“哎，想毁灭证据啊？那可不行。放心，我已经报警了。”
警方对咖啡杯里面液体的检测结果是——有安眠药的成分，剂量只能让人昏睡，不会致死。
当然如果是那种对安眠药成分十分敏感的人，可能会造成呼吸中枢抑制，最终导致窒息死亡。
民警同志的意见是，曹桂芳的行为还无法构成投毒罪，投毒的标准是有投放了有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
安眠药达不到立案标准，况且曾雨晴也没有喝下那杯拿铁，属于未遂。
警方也拿这个结果讯问了曹桂芳，她说因为他儿子的事情，就是想给曾雨晴一点教训。
具体的方式她还没想好，总之，先把人弄晕了再说。
向晴空心想：我信你个鬼。
但幸好他反应快，强行打断了这场会面。
曹桂芳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那个人想要利用她来达到目的，显得就很拙劣。
所以，她的行为是用来迷惑人的，迷惑谁？
向晴空觉得曹桂芳的出现是用来迷惑他自己的。
这个新闻主编和快递员是不是对方的同谋，向晴空还没有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警方在会议室里面对曾雨晴和曹桂芳进行调解，向晴空趁机问石轼：“你们搞新闻的，要故意用蹭花别人的车去接近采访目标，这投资成本是不是有点高？”
石轼有点不好意地说：“没办法，媒体这行也不好做啊。”
“你们俩又是啥关系？”
“这是我的徒弟，他做骑手也是为了取材才去的。”石轼介绍道，一旁的快递员腼腆地笑了笑。
向晴空继续问：“你是早就想好去搞碰瓷的？还是昨天计划好的。”
石轼回道：“说来也巧，我正好去医院接我小舅舅回家吃饭，他除夕晚上在医院值班。刚好就看见曾女士带着孩子来医院看病。”
向晴空皱眉道：“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我不方便主动出面，曾女士大概率会拒绝，所以才跟着她。后来看到她的车，就突然想到这个方法，是有点不厚道。不过，值得冒险一试。”
向晴空拍拍他：“你把这个精神用在报道更值得的事情上就好了。”
“你说的更值得的事情是……”
“莫友德不是受害者吗？与其采访我们，采访受害者不是更好吗？还是说你们认为在加害者及其家属身上，更能获取到流量密码。”
石轼听明白了向晴空的意思，他只是低头说：“几年前，我也去一些企业卧底调查过，最后完成的新闻稿全都不能用。之后被调岗，做了几个社会关注度高的案件新闻专题，这才有了点起色。”
“如果你是希望我能安慰你，很抱歉我不会安慰人。至于你说的采访，我是拒绝的。”向晴空没空理会这些无病呻吟，他现在一心只想抓住背后那个人。
曹桂芳暂时还不能被拘留，不知道曾雨晴能不能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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