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可惜,那场聊天中谈论的内容丝毫不涉及这些真东西。
也许他们仅以价格而论,也许他们不过是在主观臆测贵族的生活方式。
那又如何?
如今这世界上皇帝也能用金锄头,有钱人也能吃平民美食。更何况,贵族在战前好几百年就被消灭。
能跨越这么多年,还能被平民所享用的苹果酒,才是真有一番趣味的。真要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也不会只顾着贵而不顾着好了。
从这些寒暄的谈资中,并没有听出意趣、风尚和关怀,我只听到了原本属于大家的共同遗产被这样轻易地巧取豪夺。
常理来说,我应该和这样的人打成一片。然而,我跟这群所谓的“精英分子”根本聊不到一块去。至此以后,我在学校断了与人交流的想法。
我想逃离。
我试图独处。
最终,我离开了,拒绝一切社交活动。
与我处境相似的,还有伊丽莎白。
大家都把她当作怪胎。唯一不同点,她是太能惹事,我是主动拒绝。以至于伊丽莎白,在学校里还能有几个死党,比我情况略好。
至于那位说酒的同学,后来因挂科太多,某天在班上情绪崩溃。那个时候,众人依旧像当初一样发出大笑。
他的精致生活救不了他。他即将失去自我预设的未来。下个学期后,我再也没能见到他。
这是我认为最吊诡的地方。
这份轻视别人的傲慢,不针对任何人。它很客观,很公正,就是存在而已。就像呼吸着含有刀片的空气一样,稀松平常。
即使我与佐藤的对垒,是生活境遇与生存境遇的对垒。
最终,我们都走向了同一个选择。
逃离。
佐藤:“在12岁的夏天某个深夜,我带上了一些剩饭和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家。从别人在那里听到的对话中得知,在村子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大城市叫波尔顿市,是战后重建的城市,那里有非常多的人,非常多的高楼大厦,非常多的车,以及非常多的钱。抱着期待和幻想,我顺着西南方的马路一路走下去。村子中的马路有相当多的路段都没有铺水泥,一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难以行走。在徒步走了不到三天后,我身上所带的食物与水都彻底耗尽了。我感到深深的绝望,开始打退堂鼓,在思考要不要往回走。犹豫了半天后,我认为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回头,回到那个女人的家里,很有可能会被打死。”
我:“那肯定不能回去。”
我肯定着她,就像在肯定我自己。
自己的猜测一点没错,佐藤必须离开狐岛了,她非走不可。
佐藤:“没错,继续走下去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到达波尔顿市,而回头的话,则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咬咬牙,决定继续朝着西南方向走去。饿了就用布带勒紧腹部,渴了就去喝路面的积水。”
我:“我以为这样的情节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你真是求生专家。”
佐藤:“人为了生存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在第七天,我见到了一辆去往波尔顿市的海鲜货车。那辆货车在行走到泥地的时候出了故障,趁着司机钻进车底进行维修的时候,我悄悄地溜进了后面运输的货物中。藏在货物里面,保持安静,在不知道多少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处仓库中。我想要趁着卸货工人打开车厢的瞬间冲出去,可是饥饿虚弱的我完全没有了冲刺的力气。我在艰难地站起身的时候被卸货工人发现了。卸货工人认为我是小偷,粗暴地抓着我去见他们的老板。与老板说明了我的经历与目的后,老板认为我是个小孩子,就不打算追究责任。之后他将我推荐给附近的一家海鲜寿司店,店主也是狐岛人,便收留了我做学徒。由于之前在那个恶毒的女人干过家务,我很快就能适应寿司店的后厨工作。那时候的我沉浸在来到波尔顿市这样的大城市的震撼感中,看什么都是新奇的、有趣的。对于店主只许我在后厨工作,不让我出现在店门面内这种事情,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我没有意识到波尔顿市是不允许收童工的。直到某天,我无意间打破了店主的规矩,不小心出现在了店面里,出现在了客人们的眼前。客人都是这一片的居民,对这家店相当熟悉,他们看见了我这陌生的面孔,便忍不住向店主问我是谁。我永远记得那一刻店主的神情——就像是麻花一样扭曲和狰狞,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艰难地吐出了‘亲戚家的孩子’这几个字。我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坏了事了,我的好日子要结束了。我像一个断线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店内,看着店主尴尬的脸色和客人怀疑的眼神,一动也不敢动,视线注视着店外对面的马路,那里停了一辆豪华轿车。车内坐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降下了车窗,我看见的是一个成熟的短发女人,那时候的她长得很英俊,可以这样形容。”
我:“这个女人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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