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麻木和空洞,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有的傀儡眼中,黑气在消散,露出了一丝挣扎和痛苦。
有的傀儡,甚至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茫然地看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风看得目瞪口呆。
“是另一种‘道’。”辩机眼中精光一闪,“一种……比古苏的‘信仰’之道,更加古老、更加根源的力量。它在唤醒这些傀儡体内残存的……‘人性’。”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前方不远处,一栋看似普通的民居,那扇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刻得像老树皮一样的老者,拄着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杖,从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看上去年纪已经大到随时都可能入土,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行将就木的凡人老头。
然而,当他出现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傀儡,都下意识地、僵硬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仿佛,它们从灵魂深处,畏惧着这个老人。
“你是……古氏族人?”凌风看清老者的样貌,失声叫道。
这老者的相貌特征,与他们在城主府见到的那个管家,以及城中那些行为异常、眼神冰冷的人,有几分相似。
但又有所不同。
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没有那种非人的冰冷和死寂,而是……一片浑浊。
浑浊得,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看透了世间的沧桑。
“古氏族人?”老者闻言,浑浊的眼珠动了动,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算是吧……又或者,不是。”
他没有理会古苏在远处的咆哮和质问,只是将那双浑浊的眼睛,投向了被钟琉璃扛在肩上的云逍。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云逍那张惨白的脸时,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似乎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就是他么……”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那个……‘钥匙’……”
他收回目光,对着钟琉璃等人,用木杖顿了顿地。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来。”
说罢,他便转过身,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走回了那间破旧的民居。
钟琉璃、凌风、辩机、冷月四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信他吗?”凌风压低声音问道,“这老头儿来路不明,万一是古苏的另一个陷阱呢?”
“他若想害我们,不必这么麻烦。”辩机摇了摇头,“刚才我们已经力竭,他若不出手,我们撑不过十个呼吸。”
钟琉璃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云逍。
云逍的意识,依旧在痛苦的深渊里沉浮,但他残存的神念,却捕捉到了那一丝埙声。
他的【通感】异能在这种濒死状态下,反而变得异常敏锐。
在那悲凉的埙声里,他没有“品尝”到恶意。
只“品尝”到了无尽的……悲伤、守护、和孤独。
像是一个人,守着一座空坟,守了八千年。
“跟……上他……”
云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三个字。
钟琉璃听到师弟的话,再无半分犹豫。
她扛着云逍,第一个迈开步子,跟在了那老者的身后,走进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凌风和冷月对视一眼,也一咬牙跟了进去。
辩机殿后,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些依旧僵立在原地的傀儡,以及天空中那张血色魔纹流转不休的巨大天幕,这才闪身入门。
当所有人都进入后,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又自动关上了。
门一关上,外面的世界,那诡异的童谣声、傀儡的嘶吼声、古苏的怒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桌上摇曳。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居,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
老者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地走到屋子中央,伸出枯瘦的手,在地面的一块青石板上,按照某种奇特的规律,敲击了九下。
“咔……咔嚓……”
地面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那块青石板,连同周围的一片地面,竟然缓缓向下沉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往地下的台阶。
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陈腐气息的凉风,从地道里吹了上来。
“下来吧。”老者率先走了下去。
众人不再迟疑,鱼贯而入。
地道不长,走了约莫百十来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处颇为宽敞的地下石室,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石头,将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石室的陈设同样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的正中央。
那里,赫然是一口井。
一口被巨大的、磨得光滑的青石封死的……古井。
井口四周的地面上,刻满了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已经严重磨损,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一股……镇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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