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匕首的锋刃上,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好提议,但技术上有点难度。”云逍否决道,“先不说那个红姐深浅不知,单是这客栈里的亡命徒,就够我们喝一壶。最关键的是,我们对‘河神’,也就是那股所谓的‘怨气’,一无所知。就算我们能杀光客栈里的人,然后呢?等那东西涨潮了来吞我们吗?”
“那……那怎么办?”凌风彻底没了主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捆起来,扔进那条死寂的流沙河里的画面。
“所以,得先搞定那个突破口。”云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那个妖族商人的房间。
“把他抓过来,严刑逼供?”凌风下意识地提议。
“动静太大了。”云逍摇头,“现在整个客栈就像一个布满了引线的火药桶,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提前引爆。我们一动手,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知道真相了,大家提前开杀吧。”
“那……”
“对付这种已经被恐惧榨干了所有勇气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恐吓。”云逍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略带痞气的笑容。
他翻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玉酒壶。
酒壶样式古朴,上面甚至还有几道细微的裂纹,像是某个落魄书生用了许多年的旧物。
“这是?”凌风不解。
“一点小小的社交助力。”云逍晃了晃酒壶,里面传来清脆的液体晃荡声。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寻求两样东西:倾诉,或者酒精。那个家伙,现在就像一个快要被淹死的人。我们不能再往他头上浇水,而是要扔给他一根‘救命稻草’。”云逍掂了掂酒壶,“而这壶酒,就是最好的稻草。”
他看向众人,开始分配任务:“计划很简单。我去找我们的妖族朋友‘聊聊天’,‘喝喝酒’,争取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留在这里,做好两手准备。”
他看向辩机:“大师,你的佛法修为最高,继续维持 phòng御,对抗歌声的精神污染。你是我们的精神盾牌,务必撑住。”
辩机郑重点头:“施主放心。”
他又看向冷月:“冷月,你的任务最重。收敛杀气,进入潜行状态,在走廊上替我警戒。注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那些伙计。你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充当我的眼睛和耳朵,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我。”
冷月没有任何废话,身影一闪,已经融入了门边的阴影里,气息瞬间变得若有若无。
最后,云逍看向凌风。
凌风一脸紧张地指着自己:“我呢?我做什么?”
“你?”云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吟道,“你的任务最关键,也最艰巨。”
凌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云兄请讲!无论刀山火海,我凌风绝不皱一下眉头!”
云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照顾好琉璃,别让她乱跑。如果她饿了,记得给她递牛肉干。”
凌风:“……”
他感觉自己的英雄气概,被一包牛肉干砸得稀碎。
“云逍,我跟你一起去。”床上的钟琉璃忽然开口,她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鞋子,手里还拎着那把跟她差不多高的门板巨剑。
“你留下。”云逍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我们的王牌,王牌都是要最后才登场的。听话,吃完牛肉干就睡觉。”
“哦。”钟琉璃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坐回了床上,重新抱起了兔子枕头。
云逍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然后转身,推开了一丝门缝。
门外,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远处楼梯口挂着一盏散发着豆大光芒的灯笼,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如同鬼魅。
那悲戚的歌声,仿佛就在耳边吟唱,带着粘稠的、化不开的悲伤,不断地钻入人的脑海。
冷月已经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天花板的阴影里,完美地与黑暗融为一体。
云逍冲她打了个手势,然后身形一晃,也消失在了门内。
他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从二楼的栏杆处,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一楼大堂。
整个大堂空无一人,桌椅板凳凌乱地摆放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狰狞的影子。柜台后面,那个白天还算着账的伙计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劣质酒水、油腻食物和陈年灰尘的味道。
但云逍的【通感】,却在这混杂的气味中,敏锐地“品尝”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很淡,像是被水冲洗过很多遍,但依旧顽固地残留在了地板的缝隙里。
同时,他还“尝”到了几股属于客栈伙计的情绪。
他们都聚集在后院。
情绪很统一,是那种压抑的、兴奋的、混杂着恐惧与期待的……磨刀霍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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