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的身影从一块巨碑后转出。
他快步走近,低声道:“尾巴暂时甩掉了,但时间不多。”
我点头,知道照面的时间珍贵无比。
他迅速说道:“我已取得诡辩司主部分信任,但核心机密仍接触不到。”
我兀自道:“我这边在追查一种名为‘赤煞晶石’的东西,此物蕴含暴虐邪气,能侵蚀心智,令人癫狂。你务必暗中留意其流向。”
“赤煞晶石?”
李长风闻言,兜帽下的眉头猛地一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诡辩司主前几日曾隐晦问过我,归墟之眼能否引导乃至操控梦境中某种充满攻击性的能量……如此看来,他们指的能量,极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赤煞邪气!”
我心中大惊!
操控梦境……暴虐邪气……
归墟之眼能将人拖入梦境,赤煞晶石则能让人在现实中癫狂。
若两者合一,岂不是能在梦境中直接植入疯狂的种子,甚至操控人心,制造只知杀戮的傀儡?
“他们准备三日后,验证此事。”李长风补充道。
“地点?”我立刻追问。
“尚未可知,”他摇头,“诡辩司主口风很紧。一旦探知,我立刻设法传信于你。”
话音刚落,李长风陡然拔剑,冲我刺了过来!
我匆忙躲避。
紧接着听到了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无道阁的人果然循着踪迹追了过来!
我知道,此时,不能再有任何留手,必须演得逼真!
羊毛剑绽出刺目寒光,主动向李长风攻去。
他亦挥剑相迎,剑势阴狠刁钻。
“铛!铛!铛!”
我剑尖微颤,每一剑都精准刺向他招式中的破绽。
李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剑势随之变化。
两人在残碑间穿梭,看似激烈,实则如同在下一盘精妙的棋。
凌厉的剑气纵横切割,将几块石碑拦腰斩断,碎石崩飞!
地面上沟壑纵横,一片狼藉!
十几招过去,两人皆是气息翻涌,袍袖破损,看似拼尽了全力,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猛地一剑将其逼退数步,自己也借力后掠,退出战圈。
“今日,算你走运!改日出了这鬼泣城,必取你性命!”
李长风持剑而立,恢复了那副阴冷模样,只吐出两个字:“随便。”
就在这时,三名男子从碑林阴影处快步走出。
为首一人对着李长风恭敬拱手:“梦魇长老,您无恙吧?”
李长风黑袍一震,语气不悦:“你们跟踪我?”
那人连忙低头,“司主交代,务必保证长老您的安全。”
他面露警惕,扫了我一眼,又道:“长老,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等回去吧。”
李长风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在无道阁众人的“护送”下,迅速消失在碑林深处。
……
离开残碑寺,我并未直接返回客栈,而是带着杜清远,在鬼泣城闲逛。
我们将城内几个有名的走私黑市都逛了一遍。
所到之处,毫不掩饰地打听那种罕见的红色晶石。
效果立竿见影。
不过半日功夫,鬼泣城内大大小小的势力几乎都已知晓:
鬼泣城来了个手段狠辣的白衣剑客“白五”,与无道阁的梦魇长老是死敌。
并且正在不惜重金求购一种名为“赤煞晶石”的石头。
这,本就是我刻意散布出去的。
无道阁需要这些晶石来完成他们那危险的计划,而我也需要它们作为线索和诱饵。
相信用不了多久,藏在暗处的鱼儿,就会自己咬钩。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人皮客栈。
刚踏入幽泉院,那胖掌柜早已等候多时:
“五爷,您回来了!您吩咐的那件事,有消息了。蛇影今夜会在城西的春风赌坊赌钱,然后去醉春风留宿,那里有个他的老相好。”
我坐在椅上,淡淡道:“我要的东西呢?”
掌柜的似乎就等我这句话。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琉璃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瓶子里,赫然装着一块指甲盖大小暗红色的晶体。
正是赤煞晶石!
他陪着笑脸道:“五爷,这东西,我可是花了一千两雪花银,才从黑市的老鬼那儿搞到手,您看……”
我平静地打量着掌柜,“一千两?掌柜的,蛇影不过是个靠勒索度日的狼卫暗哨,他能讹你多少银两?为他花一千两买这东西,值得吗?”
如此简单的谎言,很容易被拆穿。
掌柜脸色笑容渐去。
他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五爷明鉴……”
他顿了顿,坦白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受人之托。”
“哦?”
“五爷想必听说过无道阁。”
“杀蛇影,其实是诡行司主的意思。”
掌柜的终于摊牌,“司主听说您在找这石头,很感兴趣,想要与您交个朋友。”
他低声道:“司主特意交代,此事,莫要让隔壁司的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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