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阴,“老阴,锁定!”
听到把头的命令,老阴再次将罗盘端在手上,仔细观察上面指针的变化,猛然发现指针在面对这个东西的时候摆动不停,而且隐约有崩坏之势,这让他顿感不妙。
显然,宋启山随意一瞥的眼神也看到了罗盘上的变化,低下头思索片刻后,再抬头时,眼神中除了震惊,竟然还有些许的恨意。
不是那种对邪祟由来的恨,而是常人之间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立尸,又是立尸,这东西竟然还在这片水域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冰冷无比,让筏上的几人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不少。
老孙头趴在筏上,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上衣,彻骨的寒意在这片寂静的水面上弥漫开来。
青莲皱紧了眉头,扭头对着宋启山询问道:“宋把头,不知这立尸如何?”
老阴听着青莲的话,急忙给她打手势,让她不要再说了。
而她,自然也看到了宋启山异样的反应,只要提到“立尸”这两个字,就如同触动了他心中不愿意提及的隐秘,面具下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把头,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既然咱们今日共同遇上了这玩意,那就一定要解决掉它……”
青莲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不过她没有刻意去回避这件事,而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和他说出要彻底根除河上的这东西。
“不管您的什么亲人葬身于此,贫道愿助一臂之力,彻底抹杀掉这个为祸一方的祸害,替死在它手下的乡亲们报仇。”
斗笠客和老阴的脸色瞬间一变,齐刷刷看向青莲,他们两个太明白这件事在宋启山心中的程度,往日里谁要是敢提一句,一定会换来一顿谩骂。
然而,此刻的木筏上,空气静得可怕,宋启山浑身颤抖着,双手紧紧握着拳,因用力过猛,血色都有些褪去。
半晌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具下的一双眼眸看着青莲,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感激,“道长,此话当真?”
望着他饱含热泪的眼窝,青莲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非常坚定,“宋大哥,贫道以茅山历代祖师起誓,一定铲除河里的这些祸害,还湟河两岸朗朗乾坤。”
“算我一个……”虚阳见青莲这样说了,于是也上前一步,真挚地说道:“青莲的话便是贫道的话,同样,在下也以天师府历代祖师起誓,不荡涤湟河中的众多妖邪,贫道绝不返回龙虎山。”
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的道士,宋启山老泪纵横,一把将青莲的手握住,一个劲的道谢,堂堂八尺男子汉,这时候竟有些哽咽,胸中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见水面上没有一点反应,那团水草和淤泥包裹着的东西也在天雷的狂轰乱炸之下陷入了昏迷。
这个档口,便是几人能够喘口气的重要时间点,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宋启山将湟河这几十年来的变化,和出现过得事情以及……心中那丝不愿意提及的过往和青莲与虚阳说了。
而一旁的斗笠客和老阴,二人一脸心疼地看着宋启山,这个年纪轻轻便扛起捞尸匠人大旗,执掌沉沙坞,这么多年走过来,这兄弟二人见到太多次五大三粗的北方汉子,一个人在深夜蹲坐在堂屋门前痛哭流涕的时候。
坚强留给了别人,但是往往心中这一抹脆弱留给了自己。
几人坐在木筏上,听着宋启山讲述那段湟河上不为人知的过往……
原来,此地原本不叫洄水湾,多年以前这里还被叫做“鬼门漩”。
而那件事便发生在十年前。
河水比今日还要更加暴烈,波浪滔天,无时无刻不在拍打着两岸的堤坝,每晚村民们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所有人每日都生活在战战兢兢的恐惧中。
那时,“河伯娶亲”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而身处在上游的沉沙坞,自然对鬼怪邪祟之说嗤之以鼻,不愿意相信。
那一日,宋启山刚刚三十多一点,当时还不是“把头”。
站在一条比现在几人屁股下还要宽大坚固的木筏上,而筏上站着八个人,包括他自己。
筏头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天命之年,却仍旧身形高大魁梧,一身古铜色肌肤,身上肌肉贲张,往那里一站便像一尊铁塔一般,岿然不动。
正是他的父亲,沉沙坞上一任舵把子,宋铁山,人如其名,一脸严肃立于筏头,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前方的水域。
在他父亲身旁,站着一个少年,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稍短些的探尸爪,脸上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
宋河,宋启山唯一的儿子,也是沉沙坞舵把子宋家唯一的血脉,那年他刚刚十二岁,第一次正式以捞尸匠人的身份跟着爷爷和父亲出一次大活。
当来人敲开沉沙坞的大门时,只言明河中心淹死个人,要捞尸,并按照惯例将所需要的费用一并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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