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婆婆那里有。”我往前挪了半步,月光照亮她掌心的轮廓——虽然被衣袖挡着,但能隐约看到那块胎记的边缘,和雷肯别老宅地窖石门上的凹槽惊人地相似,“不仅有信,还有你母亲留下的账簿,上面记着你父亲偷偷变卖祖传麦种的事。”
艾琳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插进乱蓬蓬的头发里,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哭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在骗我。”她哽咽着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总说‘等夺回王位,就让母亲的石楠麦种重新铺满爱尔兰’,可我在他的书房里,看见过他和威廉的密信,说要把石楠麦种当成‘最值钱的筹码’……”
她抬起头,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母亲最宝贝的就是石楠麦种,她说那是雷肯别最早培育的麦种,穗子上带着石楠花香,饥荒年能当药吃。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艾琳,要是你父亲走了歪路,你一定要守住麦种,守住心里的光’……”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目光落在我腰间的王室徽记上——那是块银质的徽章,刻着太阳图案,边缘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是我登基时祖母给的,说这上面的太阳胎记,和雷肯别家族的石楠花胎记,本是一对。
“你腰间的徽记……”艾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在自言自语,“我母亲的梳妆盒里,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上面刻的是石楠花。她说,那是当年王室赐给雷肯别嫡系的,说‘太阳照拂,石楠花开,麦种才能长得好’。”
我解开徽记的链子,递到她面前。银质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太阳的纹路里还能看见细微的划痕,那是去年在麦仓帮农人搬麦袋时蹭的。“这上面的太阳胎记,和你掌心的石楠花,”我轻声说,“或许本就该合在一起。”
艾琳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她的指尖很凉,像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轻轻触到徽记时,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但很快又伸过来,掌心完全摊开——那块淡红色的石楠花胎记,此刻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花瓣的弧度、花蕊的纹路,都和我手背的太阳胎记严丝合缝。
“真的……对上了。”艾琳的声音里带着惊叹,又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释然了,她的指尖划过两块胎记重合的地方,动作轻得像抚摸易碎的麦种,“母亲说过,只有王室和雷肯别嫡系的印记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地窖深处的石门,那里藏着雷肯别最金贵的‘琥珀麦’种,还有……百年前的誓约书。”
“誓约书?”我想起雷蒙德在市政厅前扬出的“先祖密诏”,突然明白,那或许只是誓约书的一部分,被他刻意曲解了。
“嗯,”艾琳点点头,眼里的泪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光,“母亲说,那上面写着王室和雷肯别的约定,不是争夺,是共生。她说,我父亲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页,故意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她突然站起身,从墙角拖出一块松动的石板,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跟我来,我知道石门在哪里,就在地窖最深处的暗格里。”
洞口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往下爬了大概七八阶石阶,一股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陈年麦种的香味。艾琳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嗤”地吹亮,火光跳跃着照亮了前方的通道——这是条秘密通道,墙壁上还能看见当年凿刻的痕迹,有些地方刻着小小的麦穗图案,显然是雷肯别的人留下的。
“我小时候总爱在这里玩,”艾琳举着火折子往前走,火光映着她的侧脸,能看见嘴角的小梨涡,那是她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母亲说,这是雷肯别嫡系才能走的路,说‘真正的传承,从来不怕藏得深’。”
通道的尽头是道石门,比地窖里的那扇小些,门面上的凹槽更复杂,像无数麦根缠绕着石楠花枝。艾琳把火折子递到我手里,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石楠花胎记按在右侧的凹槽上——严丝合缝,就像天生长在那里的。
“该你了。”她看着我,眼里的光比火折子还亮。
我伸出手,将手背的太阳胎记按在左侧的凹槽上。就在两块胎记完全贴合的瞬间,石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紧接着,整扇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花香的空气涌出来——是石楠花混着麦香的味道,清新得像雨后的田野。
门后不是我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个小小的储藏室,里面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用红布扎着,布上绣着完整的“双生印”——鹰徽与王冠交缠,下面还绣着行小字:“同培一粒种,共守一片土。”
最中间的陶罐上,放着一卷用红绸包裹的卷轴,绸子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金线绣的石楠花依然亮眼。艾琳小心翼翼地拿起卷轴,像捧着稀世珍宝,她的指尖触到红绸时,突然顿了顿,抬头看我:“这就是誓约书,你说……我们该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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