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通风口时,码头的雾正浓,海面上飘着艘小渔船,船头站着个穿蓑衣的汉子,看见我们就挥手——那是父亲生前认的弟兄,专在雾天接人。我把莉齐抱上船,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麻线编的小网,里面躺着三粒山楂籽:“芬恩哥哥说,种在爱尔兰,长出的树会带刺,坏人不敢靠近……”
船开时,我回头望,北境码头的火光已染红了半边天。布伦丹举着镐头的身影在火海里忽隐忽现,科林的声音穿透浓烟传来,像一把烧红的刀:“王室的铁律?在我们北境,矿工的血才是规矩!”
雾气漫上来,打湿了我的头发。怀里的账册被汗水浸得发潮,上面“雷肯别家族”的印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矿场最硬的铁矿砂刻的,火烧不化,水浸不透,就像布伦丹紧握的镐头,像科林冲向议会的背影,像芬恩扔进火里的麻毯,带着这片土地最执拗的温度。莉齐在身边睡着了,小手仍攥着那颗山楂籽,我把账册塞进船板下的暗格,突然明白父亲那句话的意思——“咱挖的不是煤,是路。”
海风吹起船帆,雾中隐约传来教堂的钟声,莉齐在梦中嘟囔:“芬恩哥哥说,结在心里,就永远不会散……”我摸着脸上的煤灰,笑了——是啊,有些结,烧不断,水冲不散,会在代代相传的故事里,长成北境最韧的麻线,捆住岁月,也捆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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