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第越高,岂不是越难摆平?若自己一个不慎,再也无法与其维系表面上的和平关系,被迫要施以帝女身份的压制、甚至是要加以暴力去换取自己清静存世的一丝夹缝,选择更高的门第大概率反而是劣于寻常家门的。
“高门额驸就一定好吗?你这奴才安的什么心?”她难以自抑地露出了狂怒的神态,嘶声向进忠喝问着,实则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而已。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这般莽撞暴戾的公主怎能与身处金尊玉贵之下多半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相配?自己根本就无法迁就、无法容忍,还几乎斗不赢,更不可能全身而退,难不成他是真打上了迫使自己与望之作呕的人琴瑟和鸣的主意。
进忠似被她骇得愕然怔目,手触在她的脚踝上都忘了缩回去,也没有作出任何请罪的动作,只抬首静默地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分得令他分不清真假,遂连忙想要向着约定俗成的另一端补救。
“本宫瞅着你这卑贱不自知的奴才就觉着无比恶心,你看看你这副涎着口水肖想本宫的丑样,还好意思对本宫以后嫁什么样的额驸指手画脚,你倒是配吗?”她嫌恶地瞪他,又试图作出欲用脚踹他的姿势。估摸着他往侧边倒下刚好可以扑在柔软的绒毯上,她便改而绷直脚背轻轻触他的腰窝。
不曾想,进忠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也没有如她所愿躺下暂歇,而是战战兢兢地叩首道:“奴才对公主绝无利用之心,只是想着若您额娘位高,您就可不受额驸家欺负,奴才不想见到您受制于人的愁容。”
“荒唐,本宫在你口中所谓的高门额驸家就一定不受欺负?就一定过得好?”他的想法果然与自己有偏差,但又不能说他的考量全然错误。嬿婉忍着要对他高呼几声“停”并把他拎上床榻的冲动,继续冷着面孔,不紧不慢地问出。
全怪自己非要与公主论这个话题,他如今骑虎难下,想硬着头皮继续扮作急色的奴才都不成了。他从公主的眸中窥得一丝乍泣乍收的清莹水汽,内心几乎只想丢盔弃甲地溃逃。
罢了,既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已是无可回头。他暗酸一曲,轻轻抚触了片刻她犹在颤栗的双脚,抬首郑重道:“仓廪实而知礼节,家世好的额驸相对来说总是更有可能以礼待公主。若家境不算富足,光是理念就有可能与您相差过大,如冬日少用炭、夏日少用冰等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叠加起来就够人受的了。更何况还有一种可能,若非几代传承的钟鸣鼎食之家,中途乞儿暴富?者反倒更容易因尚得公主而心态愈发膨胀出现耀武扬威的架势,这必得筛选掉。虽说您额娘争得的宠幸晋得的位份未必完全与您未来额驸的家世挂钩,但您额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越高,挑拣匹配额驸的选择范围就一定会越广,可能您额娘吹两阵枕头风就可轻而易举地改变您后半辈子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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