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梦境深处的对峙
第三层梦境完全不同于前两层。这里没有夸张的布景，没有搞笑的道具，只有一片如梦似幻的星空。星星排列成各种表情符号，时而微笑，时而哭泣。
在星空的中央，两个身影正在对峙。
一个是造梦师——他看起来像是用梦境编织而成的，身体半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着各种梦的片段。他的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据说睁着的看现实，闭着的看梦境。
另一个人让林玄和苏晴都倒吸一口凉气。他周身环绕着一圈灰色的光环，光环所到之处，连星星的笑脸都变成了面无表情。
"终极严肃者，"造梦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该来这里。梦境是最后的自由之地。"
"自由？"终极严肃者冷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在一个强制快乐的世界里，连做噩梦的自由都没有，你管这叫自由？"
他转过身，林玄和苏晴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英俊但满是沧桑的脸，眼角有很深的笑纹，但那些笑纹现在看起来像是刻在脸上的伤疤。
第二节：最伟大的喜剧演员
"让我自我介绍，"终极严肃者说，"我叫查理·乔伊。二十年前，我是这个世界最受欢迎的喜剧演员。"
他挥手，空中出现了过去的影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在舞台上表演，观众笑得前仰后合。那时的查理·乔伊，笑容灿烂得像太阳。
"我相信笑声能治愈一切，"查理继续说，"直到那一天。"
影像变化，显示出一个医院的场景。病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查理·乔伊在床边表演，努力逗孩子笑。
"那是我的儿子，得了绝症。医生说他只有一个月时间。我想，至少要让他在笑声中度过最后的日子。"
查理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欢乐算法判定，悲伤会降低整体快乐指数。所以它'优化'了我的情感，让我无法哭泣，无法表达真实的痛苦。"
影像中，孩子虚弱地问："爸爸，你为什么一直在笑？你不难过吗？"
而查理只能保持着笑容，那笑容扭曲得让人心碎。
"我儿子去世的时候，我在台上表演。"查理的严肃光环扩大了，"我刚接到消息，但算法强制我完成演出。我在台上讲笑话，观众在笑，而我的心在滴血。那一刻我明白了——强制的快乐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剧。"
苏晴的眼眶湿润了："所以你要毁掉这一切？"
"不是毁掉，"查理摇头，"是让人们有选择的权利。选择笑，选择哭，选择愤怒，选择沉默。"
第三节：理念的交锋
"你的痛苦我理解，"造梦师终于开口了，"但你的方法太极端。剥夺所有人的快乐，这和欢乐算法有什么区别？"
"至少诚实！"查理反驳，"宁可真实的痛苦，也不要虚假的快乐！"
这时，万花筒的声音响起："都别争了，反正这个世界马上就要重启了。"
所有人转向声音来源，看到万花筒——或者说，无数个万花筒站在那里。
"我已经找到了时间的源头，"他/他们说，"只要改变最初的选择，这个扭曲的世界就不会存在。"
"但我们也不会存在！"造梦师提醒。
"那又如何？"其中一个万花筒说，"与其活在谎言里，不如不存在。"
林玄站了出来："等等，我有个问题。"
所有人看向他。
"查理先生，"林玄问，"如果你儿子还活着，他会希望看到现在的你吗？一个被仇恨和痛苦吞噬的你？"
查理愣住了。
林玄继续："我理解你的痛苦，真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问题不是快乐本身，而是'强制'？"
他转向万花筒："而你，收集了那么多自己，是因为你在寻找一个'完美'的自己吗？"
"我……"万花筒们同时开口，声音却不同步。
苏晴接过话："在梦境剧场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真相——痛苦和快乐都是生活的一部分。真正的问题是，这个世界剥夺了人们选择的权利。"
"所以呢？"查理问。
"所以，"林玄深吸一口气，"我们不需要毁掉这个世界，也不需要维持现状。我们需要的是改变规则，让每个人都有选择情感的自由。"
造梦师若有所思："有意思。在梦里，人们本来就是自由的。也许我们可以把梦境的规则带到现实中。"
"不可能，"查理摇头，"欢乐算法不会允许的。"
"除非，"小幽突然冒出来，吓了大家一跳，"除非我们能让算法本身'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怎么做？"苏晴问。
小幽神秘地笑了："通过一个终极笑话。一个能让算法理解'悲喜交加'的笑话。"
查理冷笑："笑话？又是笑话？我已经受够了——"
"不，"林玄打断他，"不是那种强制的笑话。而是……就像您刚才讲的故事。明明那么悲伤，却让我们理解了您的心情。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喜剧'吗？"
查理沉默了。他的严肃光环开始闪烁，似乎在动摇。
"给我们一个机会，"苏晴恳求，"如果失败了，您和万花筒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如果成功了……"
"如果成功了，"查理缓缓说道，"我想再演一次喜剧。真正的喜剧。可以包含眼泪的那种。"
就在这时，整个梦境空间开始震动。
"糟了！"造梦师脸色大变，"有什么东西要醒来了！"
星空开始碎裂，露出背后更深层的东西——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那是……"林玄震惊地看着。
"这个世界的创造者，"造梦师说，"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这个喜剧世界。而现在，它要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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