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呼吸就急促几分，胸口缠着的绷带下隐约透出一点血色。林小满心头一紧，顾不上和周景明对峙，转身就去按呼叫铃。
周景明看着陈默因疼痛和愤怒而泛红的眼眶，又看着林小满毫不犹豫转身按铃时紧绷的侧脸，眼底翻涌的暴戾和某种更深的东西狠狠碰撞了一下。他猛地将手机拍在床头柜上，屏幕撞击塑料面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很好。”他点点头，目光在陈默苍白的脸和林小满写满担忧的眼睛之间扫过，最终定格在屏幕上那行已经几乎淡去的代码注释上。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尖锐的鸣叫和三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技术问题。”周景明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一个苹果，红得刺目，“我会让IT部‘专业地’解决。”他手指用力，光滑的苹果表皮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不再看任何人，拿着那个被捏出指印的苹果，转身大步离开病房，门在他身后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林小满看着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板，又回头看向陈默。陈默闭着眼靠在枕头上，胸口起伏，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行“For Lin's smile”已彻底从屏幕上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冰冷的系统桌面。
护士匆匆推门而入的嘈杂声中，林小满弯腰，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调出了后台操作日志。屏幕幽光映着她的脸。在周景明那条【永久冻结 CM_Dev 写入权限】的操作记录上方，清晰地躺着另一条记录：
【用户 CM_Dev 部署自定义可视化脚本：Delivery_Path_Rabbit_V1.0 (执行时间：00：02：17)】
执行时间，正好是她输入密码登录后的两分十七秒。她登录，他触发。这根本不是“擅自部署”，而是一个只会在她操作时启动的、静默等待的惊喜程序。
林小满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缓缓移开。她关掉了日志窗口，屏幕上只剩下冰冷的桌面壁纸。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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