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穹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将"全球智慧物流峰会"的主会场照得如同星幕。林小满站在第三排观众席的最前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机械兔项链——这是三天前苏醒时，陈默从护士站"顺"来的，说"昏迷时攥碎的碎片，得拼回来"。
主席台正中央，"兔子快跑"的LOGO在蓝色追光灯下流转。主持人话音未落，周景明已从后台走出。他穿着林小满送的香槟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左胸口袋里别着朵白色机械兔胸针——和她高中校服上别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各位来宾，我是周景明。"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竞标，是想和大家聊聊'温度'。"
台下响起细微的骚动。林小满看见前排的投资人交头接耳，有人翻出手机搜索"周氏集团少东家"，有人在备忘录里记"情怀牌？"。她却注意到，坐在最右侧的周父正用指节轻叩桌面，目光始终锁在周景明身上。
"三个月前，我在硅谷见过一位老太太。"周景明的语速放缓，"她握着我的手说：'年轻人，你们总说技术改变世界，可我孙女昨天摔了一跤，送药的外卖员迟到十分钟，她的膝盖到现在还肿着。'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停顿两秒，目光扫过观众席，"技术再快，也要等一等需要它的人。"
林小满的呼吸微微一滞。这是她三年前在创业计划书里写的话，当时陈默嗤笑她"太理想化"，周景明却红着眼眶说"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所以今天，'兔子快跑'带来的不是更快的配送速度。"周景明打开投影，屏幕上跳出一组数据，"是我们用三年时间打磨的'温暖算法'——它会根据配送员的体力值自动调整路线，会给独居老人的包裹里塞手写卡片，会在暴雨天为孕妇延长配送时间。"
观众席响起掌声。林小满看见吴若若在角落抹眼泪，王哲远举着手机录屏，陈默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最后一排，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接下来，有请'兔子快跑'的首席技术官，陈默先生。"
陈默走上台时，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他没穿西装，套着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后颈还沾着实验室的咖啡渍——和三年前在机房帮林小满修电脑时一模一样。
"大家看这个。"他举起右手，掌心躺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这是我们新研发的'情感传感器'，能通过配送员的微表情识别压力值。"他将芯片插入旁边的无人机遥控器，屏幕立刻跳出实时数据："当前压力值87%，建议调整配送顺序。"
台下有人发出惊叹。林小满凑近前排的投资人，听见有人小声说："这不是技术，是良心。"
陈默的指尖在遥控器上翻飞，无人机模型从讲台后方升起。它没有像普通物流机那样直线飞行，而是在会场中央划出个温暖的弧线——避开了前排的鲜花，绕过了后排的轮椅，最后稳稳停在林小满头顶上方。
"这是'兔子快跑'的配送员模拟系统。"他的声音带着点紧张，"我们会为每个配送员建立'温度档案'，记录他们每天的情绪波动、身体状况，甚至...家里养的猫叫什么名字。"
林小满的耳尖发烫。她想起上周三深夜，陈默在实验室哭着说："我黑了你的体检报告，发现你甲状腺结节又大了。"此刻，无人机投下的阴影正好罩住她，像只张开翅膀的机械兔。
"现在，我想请大家看段视频。"陈默点击播放键，屏幕上出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暴雨夜的环山路，林小满的车撞上路障，车灯在雨幕里划出两道光痕。画面突然清晰，是周景明涉水冲过来的身影，他的西装浸透了水，却把林小满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是三天前的监控。"陈默的声音发颤，"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在竞标现场放这个？我想说——"他摘下眼镜，露出泛红的眼尾，"因为我们不是冰冷的代码，是有血有肉的人。"
会场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林小满看见周父站了起来，他的西装后背湿了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泪。周景明望着台下的父亲，又看向林小满，嘴角终于扬起那抹她熟悉的笑。
竞标环节进入最后十分钟。大屏幕上跳动着两家的实时得分：周氏集团487分，"兔子快跑"485分。
"还差两分。"林小满攥紧项链，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见周景明在后台对她比了个"OK"手势，陈默则在调试最后一台无人机，额角沾着机油。
主持人举起话筒："现在，有请两位CEO进行最后陈述。"
周景明走上台时，手里多了个牛皮纸袋。他打开袋子，取出叠泛黄的照片——是林母年轻时的模样，是老宅门前的野莓丛，是周父年轻时在纺织厂门口等林母的样子。
"这些照片，是我爸藏了三十年的。"他的声音哽咽，"他说，当年如果不是他贪心，林阿姨不会离开，我和小满也不会分开。"他转向林小满，"小满，我不是来要原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兔子快跑'不是我的，是你的，是我们所有被技术温暖过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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