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看着落座的秦牧,显然是有事情要和于鼎寒谈,“王爷有事要和于相谈,晚辈先告辞了。”
于鼎寒朝她笑道:“我和王爷说几句话,小兰歌你在外面等等,方才……说你老师的事儿,还没说完呢。我这……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天问先生,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是。”谢梧躬身告退。
谢梧踏出房门先看到了守在外面的谢奂,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谢奂。她也没见过几个于鼎寒身边的随身护卫,谢奂这个临时调来的平南军副将,倒像是于鼎寒的随身护卫了。
“谢世子出身不凡,如今又是平南军的副将,跟在于相身边做个小小的护卫,不觉得委屈么?”谢梧问道。
谢奂这半年升职极快,如今已经是从二品了。说起来比沈缺和夏璟臣的品级还要高,当然论实权和在朝中的身份地位是远不如的。
但这样的品级,来做个随身侍卫也着实是委屈了,哪怕对象是当朝丞相,这应该不是泰和帝的安排。
谢奂道:“于相的安危关系着颍州之乱能否早日平定,谢某既是平南军副将,何来的委屈?”
谢梧微微偏头道:“我以为,谢世子应该更愿意在征战沙场,以自己的能力平定颍州之乱。”
谢奂道:“我征战沙场可立战功,但颍州之乱一日不平,淮南百姓就要受一日战乱之苦。”
谢梧望着他半晌没有言语,直到谢奂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谢梧才低笑道:“谢世子说的不错,是我狭隘了。比起平定叛乱,想来……谢世子更愿意去北境效力?”
谢奂目光有些悠远地望向前方,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房屋,看向了遥远的背景。
半晌才听到他低声道:“陛下不会让我去北境的。”
“听闻陛下素来忌旧日勋贵……”谢梧悠悠道,在谢奂有些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却又立刻住了口。
她朝谢奂笑了笑,两人都各自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约莫一刻钟后,秦牧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两人,却并没有在身为他大舅兄的谢奂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到了谢梧的身上。
“本王方才有些急事跟于相商谈,看来是耽误陵光公子的时间了?”
谢梧笑道:“王爷言重了,兰歌如今在颍州城里也是无所事事,蒙于相不嫌弃,过来陪他老人家聊些日常琐事罢了。”
秦牧有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谢梧,“看来于相和天问先生的交情果然不错。”
谢梧笑而不语,秦牧也不再多说,径自往院门口走去。
“于相受了重伤,恐怕要卧床休养好些日子。陵光公子若不急着离开,不妨多来陪于相说说话。”
“是,多谢王爷。”谢梧含笑看着秦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等到谢梧重新踏入于鼎寒的房间时,于鼎寒已经再次坐起身来。看着他一扫方才虚弱的模样,谢梧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鼎寒瞥了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谢梧连忙摇头。
于鼎寒也不追究,只是道:“你可知道信王方才来跟我说什么?”
“请于相赐教。”
于鼎寒沉声道:“秦牧告诉我,今天凌晨的刺客,是周兆戎派来的。”
谢梧蹙眉道:“这对舅甥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即便是从秦牧离开京城算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五个月,起兵更是不过月余。谢梧先前是看出来了这对舅甥关系可能不大和睦,但这么快就闹崩了,这两人还起什么兵叛什么乱?
难怪秦牧跟周兆戎的诉求完全不同。
周兆戎想要东南,更是想要逼着朝廷拒绝谈判,而秦牧想要蜀中。除了想要依靠蜀中地利,以及将来可以图谋与肃王宁王联手,恐怕也是想要摆脱周兆戎。
于鼎寒道:“虽说颍州叛乱是打着信王的名义起兵的,但谢世子告诉我,他发现秦牧完全接触不到兵权,就连这王府的守卫,大都也是周兆戎的人。秦牧身边虽然还有些心腹,但这些人……不足以控制王府,更不必说颍州城了。”
谢梧思索着,半晌才缓缓道:“所以,这所谓的信王叛乱……其实信王是被裹挟的,他只是周兆戎的傀儡?”
于鼎寒笑了笑,“叛乱之心……信王未必没有,恐怕是起兵之后才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了周兆戎。”
“挟信王以令天下?”谢梧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以信王的名义起兵确实比他自己更师出有名,但他这野心暴露的是不是太早了?这才刚开始信王就开始企图反抗他了,他不可能一直控制住信王,让他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傀儡。”
于鼎寒揉了揉额边,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我也觉得奇怪,周兆戎这个人……同朝为官几十年我也有些了解。野心他是有的,但若说他有占地为王,称霸一方的野心……”
“而且,这人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在朝堂上也有几分本事,这些年周家全靠他支撑。”于鼎寒道:“但起兵颍州,占据淮南,连同青州叛军,进而图天下……这不像是他能做到的。而且,青州叛军死灰复燃之后声势不小,突然宣布臣服于信王,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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