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殿的震动,如同九天惊雷,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
当云澈终于力竭,猛地撤回灵力时,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数步,瘫坐在冰凉的玉阶上。他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光却死死盯着玉台上的神器残体。
只见那神器表面,原本只是断裂处的暗纹,如今已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大半残体,符文之光变得更加黯淡,仿佛风中残烛。而作为引信的灵晶之心,更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表面的裂痕虽未扩大,却也昭示着它与神器之间那难以逾越的鸿沟。
“失败了……”不知是谁低喃了一声,打破了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百位上仙脸上皆露出沮丧与担忧之色。若神器无法修复,三界平衡的最后一道屏障便会消失,届时魔界大军压境,仙界将再无宁日。
姬凝霜走到云澈身边,递过一枚疗伤仙丹,轻声道:“云澈,你先疗伤。神器之事……或许还有转机。”
云澈吞下仙丹,运转仙力稍作调息,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目光落在之前查阅的古籍残卷上。那上面用古老的符文记载着:“……灵晶为引,圣息调和,方破万戾,合神器……”
“圣息……调和……”云澈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在另一部更为古老的残篇中,似乎提到过“圣息草”的存在。他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我知道了!古籍中说,‘灵晶为引,圣息调和’,这‘圣息’,指的应该是‘圣息草’!”
他快速翻找记忆中的记载:“圣息草,生于归墟绝地,其叶能融万力之戾,和千法之冲。传说其气息可沟通天地初开时的‘圣息’,能调和世间任何冲突的力量。”
“归墟绝地?”白玄狐尊闻言,眉头紧锁,“那可是仙界最西陲的禁忌之地!传说那里曾是上古神魔决战的古战场,天地法则紊乱,终年被黑霞笼罩,寸草不生,更有无数怨灵与上古凶煞盘踞,进去者十死无生!”
“不错,”云澈站起身,眼神坚定,“但如今唯有圣息草能调和灵晶之心与神器之间的冲突。无论归墟绝地有多危险,我都必须去一趟!”
他没有丝毫犹豫。神器修复失败的后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魔界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容不得半分拖延。
告别了众仙,云澈独自一人,驾驭着一道流光,向着仙界最西陲飞去。越靠近归墟绝地,天地间的灵气便越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血腥、腐臭与绝望的阴冷气息。天空不再是澄澈的碧蓝,而是被一层厚重的、仿佛凝固了的黑霞所覆盖,那黑霞如同实质的利刃,不断刮擦着云澈的仙袍,发出“嘶嘶”的声响。
刚踏入归墟绝地的边缘,脚下的土地便猛然震动起来。“轰隆”一声,地面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数十只形态狰狞的怪物从中扑出——它们形似巨大的蝙蝠,却有着青面獠牙,翼膜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眼睛般的孔洞,正是传说中以吸食生灵灵力为生的“噬魂兽”!
“哼!”云澈冷哼一声,仙剑“流霞”瞬间出鞘,剑光如匹练般斩出。然而,诡异的是,剑气尚未触及噬魂兽,那些怪物便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可下一刻,更多的噬魂兽又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涌来,尖锐的嘶鸣声震得云澈耳膜生疼,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试图透过他的护体仙罩,抽取他体内的灵力。
“麻烦的东西!”云澈不再恋战,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更快的流光,在噬魂兽群中穿梭,试图摆脱它们的纠缠。他知道,这些噬魂兽如同跗骨之蛆,若陷入持久战,灵力迟早会被耗尽。
就在他且战且退之际,目光忽然瞥见远处一座千丈悬崖的峭壁间,闪过一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莹蓝光芒。
“是圣息草!”云澈心中一喜。
那莹蓝光芒正是从悬崖峭壁的一道石缝中透出。然而,石缝周围,却环绕着数道急速旋转的灵力电光,每一道漩涡都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绞肉机,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发出“呜呜”的恐怖声响。
想要拿到圣息草,就必须穿过这些致命的灵力漩涡。
第一百四十二章:绝地险境与圣息之争
归墟绝地的悬崖陡峭如削,黑色的岩石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云澈悬停在半空,目光锐利地观察着那些灵力漩涡的运转轨迹。它们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规律高速旋转、移动,彼此之间的空隙转瞬即逝,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绞成碎片。
深吸一口气,云澈收敛气息,将仙力运转至极致。他看准一个漩涡之间的微小空隙,身形猛地化作一道流光,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呼——”
一道漩涡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强大的吸力让他身形一阵不稳,护体仙罩上瞬间泛起一圈涟漪。他不敢有丝毫停顿,连续几个转折,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漩涡之间穿梭。眼看就要靠近那道石缝,缝隙中那抹莹蓝的光芒也越来越清晰,圣息草那独特的、带着安抚人心气息的灵力,也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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