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光里藏着暖
日头升到正中时,桃源的光变得格外软。楚临风的战气虹光把阳光滤成了金色,落在共生园的草地上,像铺了层融化的蜂蜜,兽群和孩子们在上面打滚,皮毛和衣裳都沾着甜香,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吸一口能拉出丝来。谢无咎的徒孙坐在山巅的观星台,用星砂给战气虹光“补色”——哪里的光淡了,就撒点星砂粉,光立刻变得银亮;哪里的光浓了,就用星砂扫一下,让光匀匀地铺在谷里,他说“谢先生说了,光要匀,才暖得公平,不能厚此薄彼”。观星台的石桌上,摆着他画的星图,图里五夫的本命星连成一线,线的末端正对着桃源的中心。
药圃里的午休最有意思。苏玉瑾的徒孙躺在竹椅上,手里摇着刻满药方的蒲扇,扇面上“墨玉膏”的方子被摩挲得发亮。脚边的戾兽幼崽正和药圃的小兔子抢胡萝卜,幼崽的戾气早就被墨玉膏洗干净了,只剩下憨气,抢不过就用头蹭人的裤腿撒娇,尾巴尖还卷着片六和草叶,像是在赔罪。竹椅旁的石桌上,摆着沈墨书传下的“凉药谱”:薄荷水要加晨露,喝了能看见战气虹光里的小彩虹;绿豆汤得放焰花蜜,甜得能让皱眉的人笑出来;最特别的是“忘忧茶”,用六和草的花、桃花瓣、星砂研磨的粉冲泡,茶水上浮着一层药香,喝一口,连午后的倦意都带着笑意,有人说喝了这茶,能梦见五夫在桃树下分野果。
文渊阁的午后,总飘着墨香和鼾声。老学徒们趴在案上抄书,阳光透过竹窗,在字上投下叶影,像给文字盖了章;案头的砚台里,墨汁混着点焰花蜜,写出来的字带着淡淡的甜香,虫蚁都舍不得咬;小孩子们则在阁后的桃林里“办学堂”,用树枝在地上写“人”“兽”“草”,灵猴蹲在旁边,用爪尖蘸着溪水学画,画出来的圈不像字,倒像个太阳,惹得孩子们笑成一团,笑声惊飞了桃树上的麻雀,却没吵醒案上打盹的老者——他的书页里夹着片干桃花,是年轻时从桃源带回来的,枕着它睡觉,梦里总飘着五夫的影子,楚临风的战气盾挡着风雨,苏玉瑾的药箱飘着药香,醒来时,眼角还沾着笑。
楚临风的战气卫们,这时会变身为“修补匠”。谁家电石磨不转了,他们就用战气顺顺纹路,战气流过的地方,磨盘上的草药纹样会亮一下,像在说“谢谢”;哪家屋顶漏雨了,就用战气凝成临时的顶,形状像朵大莲花,雨珠落在花瓣上,会顺着纹路流到水缸里,一点都不浪费;甚至有孩童的风筝挂在树上,他们也会放出细细的战气丝,把风筝轻轻勾下来,顺便帮树修剪一下过于茂密的枝桠,说“楚将军说了,战气是用来护家的,不是打架的,连草木都该被好好对待”。有个战气卫在修补篱笆时,发现石缝里长着株六和草,特意绕开它,还往根上浇了点溪水,草叶立刻朝他弯了弯,像在鞠躬,草尖的露珠滴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竟让他想起楚临风当年教他“刚柔并济”的样子。
萧战的徒孙——如今的兽皇,正带着兽群帮农户晒谷。狼族用尾巴扫掉谷粒里的杂质,动作麻利得像在跳舞;熊族用掌把谷堆拍得平整,掌风里带着战气,能把谷粒里的潮气都逼出来;灵猴则爬上谷仓顶,把掉下来的谷粒捡回簸箕里,爪子抓着谷粒的样子,像在数文渊阁的书页;最让人暖心的是鹰群,它们在谷场上空盘旋,不是为了捕猎,是为了赶走偷谷的麻雀,却从不用利爪伤它们,只是用翅膀扇起小风,把麻雀引到旁边的桃树上,那里有农户特意留的谷粒。
最动人的是“兽语歌”。兽皇哼着古老的调子,调子是萧战传下来的,混着兽语和人言,唱的是“风共雨,兽共人,谷共天”。兽群跟着和声,黑熊的低吼是低音,灵猴的啼叫是高音,狼族的长嚎是中音,农户们听不懂词,却能跟着节奏摇起木枷,谷粒落在席子上的声音,竟和歌声合上了拍,像一曲天地共演的乐章。有个刚学步的孩子,跟着节奏摇摇晃晃地走,兽皇的兽语石突然亮了,一道金光落在孩子脚边,开出朵小小的焰花,花心里躺着颗谷粒,像在说“欢迎加入我们”。
暮:霞里裹着暖
桃源的黄昏,是被战气虹光染成金红色的。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孩童追着自己的影子跑,影子却突然和兽群的影子缠在一起,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图案:狼的尾巴接在鹿的腿上,熊的掌搭在人的肩上,鹰的翅膀盖在孩童的头上,惹得谢无咎的徒孙连连惊叹“星轨都没这么有趣”。他用星砂把这些影子描下来,贴在文渊阁的墙上,说“这是桃源的家谱,每个人、每只兽都是一家人”。
溪边的晚餐,是整个桃源的盛会。各家各户提着食盒聚在柳树下,食盒上都刻着自家的印记:李婶家是朵桃花,王伯家是只灵猴,药农家是株六和草。李婶的酱肘子分给了帮她耕地的黑熊,黑熊吃得满嘴流油,却不忘用掌背擦擦嘴,再去蹭李婶的衣角,像在说“谢谢”;王伯的糯米糕塞给了送信的鹰群,鹰用利爪捧着糕,飞得再高都不会掉,那是谢无咎传下的“星砂稳物术”;孩子们则把自己的糖葫芦,分给不会吃糖的小狼崽——狼崽舔一下就缩舌头,惹得众人笑,笑声惊得水里的鱼都跳起来,溅起的水珠被夕阳照得像碎金,落在战气虹光上,竟折射出五夫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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