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孙传庭望着远处的流寇营地，眉头紧锁。
"大人，您看..."副将指着远处，"流寇似乎在撤营。"
孙传庭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果然，流寇大营中旗帜倒下，人马骚动，明显是在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是撤退还是调整？"孙传庭喃喃自语。
"大人，这是我们的胜利啊！"副将兴奋地说，"流寇伤亡惨重，不敢再战了！"
"胜利？"孙传庭苦笑，"你看看我们的伤亡。"
副将沉默了。这场大战，明军虽然击退了流寇的进攻，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三千精锐阵亡，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更要命的是，弹药消耗过半，粮草也所剩无几。
"传令下去，修整城防，清点人马物资。"孙传庭转身走下城头，"派斥候继续监视流寇动向。"
"遵命！"
帅帐内，军事会议正在进行。
"大人，此战我军可谓惨胜啊！"副将说道。
"惨胜？"孙传庭摇头，"与其说是惨胜，不如说是侥幸保住了潼关。"
"大人何出此言？"一名将领不解，"我军明明击退了流寇啊！"
"击退不等于击溃。"孙传庭指着地图，"流寇虽然暂时撤退，但他们的主力并未受到致命打击。他们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那我们..."
"我们必须改变策略。"孙传庭沉声道，"单纯的阵地决战无法彻底消灭流寇。他们人多势众，即使损失惨重也能很快补充。而我们每损失一个士兵，都是心痛的。"
"大人有何良策？"
孙传庭在地图前踱步："我们需要更灵活的战术。一方面，加强重要关隘和城池的防守；另一方面，派出精锐小队，专门袭击流寇的粮草和补给线。"
"围剿与清剿相结合？"
"不仅如此，还要加上安抚。"孙传庭补充道，"对那些被裹挟的灾民，我们要区别对待。能争取的尽量争取，减少流寇的人力基础。"
"这..."有将领犹豫，"恐怕难以分辨啊。"
"所以这是一场持久战。"孙传庭叹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与此同时，流寇大营。
"大王，我们真要撤退吗？"刘宗敏不甘心地问。
李自成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暂时撤退，不是认输。"
"可我们明明快要攻破明军防线了啊！"
"然后呢？"李自成反问，"即使攻破潼关，我们能守得住吗？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伤亡太大。"
帐内众将领面面相觑。这次交战，流寇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伤亡确实惨重。尤其是面对明军的燧发枪和火炮时，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大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自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学习！向敌人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他们的纪律，学习他们的战术，甚至..."李自成顿了顿，"学习他们的武器。"
"可我们哪有那些新式火器啊？"
"战场上不是缴获了一些吗？"李自成冷笑，"另外，我已经派人去联系一些不法商贩，准备购买一批。"
"这..."
"还有，"李自成站起身，"从今天起，我们要加强训练。不再是乌合之众，而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他走到帐外，望着正在收拾行装的部下们："我们这些人，大多是被饥荒逼上梁山的灾民。他们有勇气，但缺乏训练。如果能把他们训练成像明军那样的队伍..."
"大王的意思是..."
"分营编制，建立军规，严格训练。"李自成斩钉截铁，"违令者，斩！"
"遵命！"
三日后，流寇大营彻底拔营，向西北方向撤去。
孙传庭站在城头，目送流寇离去，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大人，流寇已经撤退，我们要不要追击？"副将问道。
孙传庭摇头："追不了。我军伤亡太大，粮草弹药又缺，贸然追击反而危险。"
"那..."
"休整一周，然后分兵把守各个要道。"孙传庭命令道，"另外，派人回京城请求增援和补给。"
"遵命！"
副将刚要离去，孙传庭又叫住他："对了，把这次战斗的详细情况写成奏报，送回京城。特别是关于流寇战力的评估，一定要如实上报。"
"大人是担心朝廷轻敌？"
"朝廷已经够忙的了。"孙传庭叹息，"听说京城那边旱情严重，流民四起。如果再因为我们这边的情况判断失误..."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京城，崇祯接到西北战报，心情复杂。
"陛下，孙传庭大捷啊！"王承胤兴奋地说。
"大捷？"崇祯苦笑，"你仔细看看这份奏报。"
王承胤接过奏报，仔细阅读后，脸色也变了："这...伤亡竟如此之大？"
"是啊。"崇祯站起身，走到窗前，"孙传庭虽然暂时保住了潼关，但流寇主力并未受到致命打击。更糟的是，李自成似乎开始整编队伍，模仿我们的军制了。"
"这..."
"这意味着，西北的战事将更加艰难。"崇祯叹息，"而我们现在，又要面对旱灾和流民问题。"
"陛下，要不要调集更多兵力支援西北？"
崇祯沉思片刻："暂时不行。京城周边的治安已经岌岌可危，辽东那边也不能放松。"他顿了顿，"传旨孙传庭，暂取守势，以保存实力为主。等旱情缓解后，再图剿灭流寇。"
"臣遵旨。"
崇祯望着窗外干涸的护城河，心中愁绪万千："这场仗，恐怕要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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