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强颤抖着接过笔，仿佛那支笔有千斤重一般，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季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他猛地一把抓住季瑶的手，情绪激动，满脸怒容地吼道：“季瑶，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你明明有办法的，要是你出手，我爸肯定不会死的，是你故意不救他的。”
季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用力地甩开季强的手。
愤怒地瞪着他，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都已经油尽灯枯了，我怎么救？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你来试试啊！”
一旁的护士见状，连忙走过来，看了看季强。
轻声说道：“先生，病人已经去世了，请你们节哀顺变。现在你们还是赶紧把他的遗体带走吧，医院还有其他病人需要使用这个病房。”
季强听到护士的话，身体猛地一颤，他转过头，看着病床上已经毫无生气的父亲，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季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看着季强，冷漠地说道：“既然他的亲生儿女都在这里，那也就没有我这个外人什么事了。”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病房。
季强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拦住了季瑶的去路，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季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能走！”
季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强。
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走？你和程欢欢才是他的亲生儿女，你们都在这里，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季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死死地盯着季瑶，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要用你的车把我爸拉回老家去。”
他的语气充满了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季瑶听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苦笑道:“你想用我的车去拉尸体？你有没有搞错？”
“我爸好歹也把你养大了，你拉他一程怎么了？”季强依旧没完没了的说道
程欢欢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缓缓地走出病房，脚步有些沉重。
季强看到程欢欢走了，急忙迎上去，脸上露出焦急和哀求的神色。
“欢欢，你这是要去哪儿？”
“季强，你让我来见他最后一面，我也来了，现在当然是走了呀，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给他收尸。”程欢欢一脸嫌弃的说道
季强紧紧拉住程欢欢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欢欢，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好歹也是你的生父呀！”
程欢欢猛地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季强。
她用力甩开季强的手，力道之大让季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够了！”程欢欢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来看他一眼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还真是给你脸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似乎对季强有着深深的怨恨。
“妹妹，难道你就不能帮着我把这丧事给办了再走吗？”季强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程欢欢冷冷一笑。
“呵呵，你这么大一个男人，连个丧事都办不了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不早点死了？”程欢欢说完瞪了一眼季强，加快脚步的走了。
季强坐在地上两手插在头发里，顿时痛哭流涕。
季瑶见状，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嘟……”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丧葬一条龙服务吗？”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电话那端成了一个男人礼貌的声音
“麻烦来医院帮我拉下遗体……”
……
季东阳的遗体很快就被送回了季家村。
村里的人都闻言赶来，季强平时好吃懒做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钱，整个葬礼又是季瑶自掏腰包举办。
葬礼这天，程家人带着律师也来了。
他们把车子停在门外，便走了进去。
程要德远远地就看到季强家门外摆满了花圈，院子里也坐满了宾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
他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一个宾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过世了吗？”
那宾客先是皱了皱眉，似乎对程要德的问题有些诧异，。
然后才缓缓说道：“你不知道吗？当然是季东阳啊。”
程要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律师，说道：“前几天你来的时候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还以为是他装的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程要德夫妇走到灵堂前，看着季东阳的照片，心中的疑虑终于被彻底打消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律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人越来越多，便连忙对程要德问道：“程先生，现在两个原告都已经不在了，那这场官司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程要德眉头微皱，略作思考后回答道：“人都不在了，还能跟谁打呢？这场官司注定是要打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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