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阁医疗中心的白光刺得秦墨睁不开眼。
他试图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呈现出半透明的量子态，指尖如烟雾般飘散又重组。
"别乱动。"柳青璃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你的量子化程度达到73%，随时可能完全解体。"
秦墨转头，看到柳青璃正操作着一台结合了符箓与量子技术的古怪仪器。她额间的龙角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点——这是混沌印记与四象镇物融合后的变化。
"我昏迷了多久？"秦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
"三十六个标准时。"柳青璃放下手中的量子符笔，龙尾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原灵用混沌能量暂时稳定了你的状态，但..."她顿了顿，"你的身体仍在持续量子化。"
医疗舱的全息投影显示着秦墨的身体状况：每个细胞都处于量子叠加态，神经网络中流淌的不再是生物电，而是纯粹的量子信息流。这让他想起终焉形态最后时刻——当他在仙族母舰上引爆量子核心时，那种每个原子都被撕碎又重组的剧痛。
"联邦情况如何？"秦墨尝试坐起来，量子态的身体穿过了物理床板，让他尴尬地飘在半空。
柳青璃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比你好多了。原灵协助我们重建了星穹阁，现在它..."她指向窗外，"成了联邦第九个正式成员。"
透过医疗舱的观察窗，秦墨看到星穹阁外围漂浮着一个由混沌能量构成的巨大光茧，表面流转着与柳青璃龙角相似的花纹。偶尔有光带从中伸出，轻柔地修复着受损的太空建筑。
"它真的...听话了？"秦墨难以置信。那个在太霄境差点毁灭九霄的恐怖存在，如今温顺得像只家养宠物。
柳青璃走到窗边，混沌战衣随着步伐变换着色彩："与其说听话，不如说找到了归属。原灵的核心意识其实很单纯，就像..."她思索片刻，"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舱门滑开，星澜的机械体飘了进来。她的左臂还没完全修复，裸露的能量管线闪烁着蓝光："秦墨，你能接收量子通讯吗？幽兰在第七重天发现了异常。"
秦墨集中注意力，果然"听"到了微弱的量子信号——这是终焉形态带来的副作用，他的感知已经部分量子化了。信号中，幽兰的声音断断续续："...检测到仙族逃生舱...正向暗物质带移动..."
"还有幸存者？"秦墨的量子态身体因情绪波动而闪烁。
星澜的机械眼调整着焦距："不是肉体生物，是意识体。太昊仙尊在最后时刻上传了部分仙族的意识。"
柳青璃的龙鳞瞬间竖起："必须拦截他们。如果让仙族意识逃到暗物质带，他们可能重组归来。"
秦墨尝试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量子化："我现在这样..."
"正好。"柳青璃突然抓住他的手，混沌印记亮起刺目的光芒，"量子态可以穿越常规防御。我们直接跃迁过去。"
不等秦墨反对，她已经启动了混沌跃迁。空间扭曲的瞬间，秦墨看到医疗舱的监控设备疯狂报警，星澜徒劳地伸手想拦住他们——
然后世界变成了流动的色块。
第七重天的暗物质带如同宇宙的伤疤，所有光线在这里都会被吞噬。秦墨和柳青璃以量子纠缠态出现在这片虚无中，身体轮廓不断在虚实间切换。
"那里。"柳青璃指向绝对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艘梭形逃生舱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静止在暗物质漩涡中央。
秦墨尝试移动，发现量子态在这里反而如鱼得水："我能直接穿透舱壁。你掩护我。"
柳青璃点头，混沌印记展开成光翼，在黑暗中划出绚丽的轨迹。逃生舱立刻做出反应，表面浮现出仙族符文，凝聚成能量炮——
却被突然出现的原灵触手轻松捏碎。光茧不知何时已经跟来，此刻正悬浮在远处，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秦墨趁机融入舱壁。逃生舱内部是片纯白空间，中央漂浮着七个光球，每个都包含着压缩的仙族意识。当他现身时，光球立刻排列成防御阵型。
"星穹之主。"太昊的声音从最大光球中传出，"你已赢得战争，何必赶尽杀绝？"
秦墨的量子手刀停在半空："你们打算逃到暗物质带重组。历史证明，仙族从不放弃征服。"
较小的光球突然闪烁："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是个女声，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三万年的远征...我们失去了太多..."
秦墨的量子核心颤动了一下。透过光球表层，他看到压缩的意识中包含着无数记忆碎片：仙族孩童在战火中哭泣，老者为死去的战士送行，甚至还有...对混沌原灵的愧疚？
"你们对原灵做了什么？"他质问道，"为什么把它分割囚禁？"
光球们沉默片刻，最终由太昊回应："最初...我们只是想保护九霄。湮灭族入侵时，原灵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但当它开始无差别吞噬时..."光球暗淡了一瞬，"恐惧战胜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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