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引擎发动时,晨露刚好从草叶上滚落。小赵把资料箱抱在怀里,从车窗探出头:“队长,观测站要是缺设备,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张挥着竹篮:“有空来村里看看,新米下来给你留着!”
小李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嬴政用力敬了个不标准的礼:“队长,等我茶馆开起来,第一壶茶给你留着!”
车辙碾过带着露水的草地,留下两道浅浅的印子,很快又被风吹来的草籽盖住。嬴政站在原地,看着越野车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山路的拐角。晨风吹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还有远处溪流潺潺的声音——那是星脉复苏后,重新流淌起来的活水。
他转身往山顶走。这条路他们曾走过无数次,以前是为了勘察地形,现在却只是想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山顶的风更大些,能看见更远的地方。重建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像条温柔的带子系在山谷里;蜿蜒的山路在林间若隐若现,像条银色的蛇;再远处,是城市的轮廓,那里有小赵即将投入的实验室,有无数等待着被守护的灯火。
嬴政找了块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岩石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那是他们刚组队时画的,上面标着计划勘察的路线,如今被各种颜色的笔迹填满——红色的是虚空裂缝出现的位置,蓝色的是星脉的走向,黑色的是他们战斗过的痕迹,还有用铅笔轻轻画的小记号,是小张发现的野生果树,是小赵记下的特殊岩石层,是小李拍过最美日出的悬崖。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小张紧张得把枪都掉在了地上,小赵抱着书差点撞上门框,小李则举着相机对着他拍个不停。那时谁也想不到,这群看似不靠谱的人,会一起走过那么多生死瞬间。
风掀起地图的一角,嬴政伸手按住。他知道,他们只是暂时分开了。小张会在田埂上守着新抽的稻穗,小赵会在实验室里解读星脉的语言,小李会在茶馆里把他们的故事讲给南来北往的人听,而他,会守在观测站里,看着星脉的光芒,看着大地的呼吸。
就像星脉分成无数支流,最终还是会汇入地心;就像守护者化作无数光点,依然守护着同一个星球。他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守护着同一份安宁。
远处的天际线上,一朵云慢慢散开,露出一小块湛蓝的天。嬴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观测站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快,却很坚定。
路还很长,但每一步都踏在苏醒的大地上,踏在同伴们用不同方式守护着的世界里。山顶的风依旧吹着,带着远方的消息,也带着星光的味道——那是属于他们的,未完待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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