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中的裂痕
一、观测台上的阴影：和星的光尘像细碎的萤火虫，落在星际学院观测台的舷窗上。明蜷缩在角落的悬浮椅里，膝盖抵着胸口，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金属壁。窗外，各星球的灵源光芒在星空中织成流动的光网，蓝星的淡绿、影族星域的暗紫、chronos星的鎏金……唯独他的指尖掠过之处，光尘会诡异地凝滞一瞬，仿佛被无形的力场冻结。
“第17个夜晚了。”
嬴政的声音从观测台入口传来时，明的肩膀猛地绷紧。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脸埋得更深，耳尖却捕捉到对方脚步声里混着的灵源波动——那是种温暖的银蓝色，像融化的星核，每次靠近都让他体内某股躁动的力量既抗拒又渴望。
嬴政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没有追问，只是调出全息星图。屏幕上，和星的生命能与虚空残骸的残留能量正以微妙的频率共振，两条蜿蜒的曲线在某个节点突然交汇，迸发出细碎的火花。
“看到了吗？”嬴政的指尖点向那个交汇点，“和星的光尘能净化虚空能量，但前提是两者必须在特定频率相遇。就像水与火，看似对立，却能在蒸汽里共存。”
明的呼吸乱了半拍。他当然知道这个观测结果——三天前，他偷偷用自己的灵源做过实验，结果是实验舱的防护盾被撕裂了一道蛛网状的裂痕，那道裂痕里渗出的黑雾，与他梦魇中吞噬蓝星的阴影一模一样。
“我和它不一样。”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风沙磨过。
嬴政没有反驳，只是将星图切换到蓝星的影像。全息投影里，那个位于猎户座旋臂的蓝色星球正缓缓转动，赤道附近的热带雨林在灵源探测仪下呈现出翡翠般的光泽。
“二十年前，蓝星的灵源还无法与自然同步。”嬴政的目光落在南美雨林的某个光点上，“那里曾发生过灵源暴走，一个村庄被能量风暴夷为平地。当时的守护者小队里，有个年轻队员因为恐惧，没能及时启动净化装置。”
明抬起头，看见投影里那个蜷缩在废墟中的背影，竟与自己昨夜梦魇中的身影重叠。
“后来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后来他花了十年时间，学会在恐惧中伸手。”嬴政的指尖轻敲桌面，投影切换成新星爆发时的影像——嬴政化作光融入星核的瞬间，银蓝色的能量流里，分明缠绕着一缕极淡的黑雾，“每个人的灵源里都有裂痕，重要的是你把它当成缺口，还是窗口。”
观测台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明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全息屏幕上，他三天前损坏的实验舱数据正在异常跳动，那道蛛网状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二、失控的边缘
应急舱门关闭的瞬间，明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那是虚空能量灼烧防护盾的味道，和他记忆深处某个被封锁的画面里，消毒水与硝烟混合的气味如出一辙。
“站在安全线外。”嬴政将他按在隔离门后，自己走向中央实验台。破裂的舱体里，黑雾正像活物般翻滚，所过之处，金属台面凝结出霜花般的黑色结晶。
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结晶的纹路，与他左肩胛骨上那片从未消失的胎记完全一致。
“别碰它！”他冲过去抓住嬴政的手腕，指尖触到对方皮肤时，两人体内的能量同时爆发。银蓝色的平衡之力与黑雾般的虚空能量在接触点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嬴政的眉心泛起银色纹路，他惊讶地看着明：“你的灵源在……引导它？”
黑雾在明的触碰下渐渐平复，像被驯服的野兽般蜷缩成球状。明的额角渗出冷汗，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些能量里夹杂的细碎声音——女人的啜泣，仪器的蜂鸣，还有一句不断重复的低语：“代号73，实验体稳定……”
“73号实验舱。”明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我母亲的编号。”
黑雾猛地炸开，将两人掀飞出去。明撞在舱壁上，意识沉入一片冰冷的黑暗。他又回到了那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白色的墙壁上，母亲的指甲抓出深深的血痕，父亲胸前的工作证在晃动的灯光下格外清晰——失衡者联盟，生物能量部。
“他们说要创造完美的平衡者。”明的声音在观测台里回荡，现实与幻象的边界正在模糊，“把虚空能量注入孕妇体内，观察胎儿能否自然融合两种力量。失败的实验体……会被销毁。”
嬴政的平衡之力形成防护罩，将暴走的黑雾困在其中。他看着明的眼睛，那里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绝望：“你活下来了。”
“因为他们在我出生那天叛乱了。”明扯下衣领，露出左肩上的黑色胎记，“母亲用最后的力量把我藏进逃生舱，坐标设定为蓝星。她留在那里，和整个实验基地一起……”
黑雾突然静止，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轮廓。那轮廓对着明伸出手，指尖的黑色结晶与他胎记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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