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像年轻时的你。”燃走到晓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星禾的背影。
晓笑了笑：“比我当年更果断。我们那时候，总在真相和责任里犹豫。”她转头看向燃，注意到他掌心的晶体又亮了些，“故乡星的能量还在活跃？”
“嗯，它好像对那个紫色信号源很感兴趣。”燃低头看着晶体，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一年前我以为唤醒它们是为了复仇，现在才明白，它们只是想继续守护。就像当年挡下宇宙风暴一样。”
流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有新发现！这个信号源的核心频率里，藏着一段规律的脉冲，像是……某种编码。”她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紫色光斑周围浮现出一串跳动的符号，“我试着用初环的通用语翻译了一下，大概是‘我们看到了光’。”
晓的指尖在舷窗上轻轻一点，那里正对着初环最明亮的区域——碎星带文明能量聚集的地方。一年前，这里还是死寂的废墟，如今却是初环的心脏，无数光点在这里交汇、分离，像一场永不落幕的舞会。
“它们看到的，或许不只是光。”晓轻声说，“是自由流动的能量，是被记得的名字，是……它们从未见过的平衡。”
观测台的警报突然响起，不是尖锐的战斗警报，而是柔和的提醒音。流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顿，脸色微变：“信号源分裂了！变成了三个，分别朝着碎星带、燃的故乡星和……蓝星的方向。”
燃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蓝星？它们怎么知道小满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刚才小满的能量波动。”流快速分析着，“他的波动太特殊了，像是初环的灯塔。”
晓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燃，你去拦截靠近故乡星的信号源，用能量沟通，不要动用武力。流，你带着星禾去碎星带，那里的文明经历过宇宙风暴，或许能认出这种信号模式。”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蓝星的方向，“我去蓝星。”
“晓前辈，蓝星只有基础防御系统！”星禾急忙开口，“万一它们是……”
“它们说‘看到了光’。”晓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如果我们连光都不敢相信，又凭什么守护初环？”她看向流，“把通用语编码发给我，还有，监控小满的手环能量，必要时切断连接。”
流点头，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已经同步到你的战机系统。小心，晓。”
燃拍了拍晓的肩膀，暗红色晶体在他掌心闪烁：“需要支援就喊一声，故乡星的能量随叫随到。”
晓笑了笑，转身走向观测台的传送通道：“记得告诉它们，别吓到新朋友。”
战机划破初环的光晕，朝着蓝星的方向飞去。晓看着舷窗外流动的星轨，一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平衡之环的裂痕，被封印能量的咆哮，星轨卫倒戈时亮起的能量盾，还有小满星图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彩色线条。
那时她以为平衡是秩序，是掌控，是议会口中的“必要牺牲”。直到晶体生物消散前留下的那句话：“让能量自由流动，才是真正的平衡。”
战机进入蓝星大气层，熟悉的蓝色星球在下方展开，云层像一样蓬松。晓切换到隐形模式，在距离小满家不远的高空悬停。手环里传来流的声音：“燃那边已经接触上了，信号源很平静，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能量结构。碎星带的金色能量在回应它们，好像在交流。”
“蓝星这边呢？”晓问。
“还在靠近，速度放慢了。它的脉冲信号变成了‘我们没有恶意’。”流顿了顿，“小满的手环能量很稳定，他好像在……画画？”
晓看向下方的居民楼，小满卧室的灯亮着，窗户上映出小小的身影。她打开战机的外部拾音设备，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星星要到家里来做客吗？妈妈说客人来了要准备礼物。”
“小满，该睡觉了。”是林夏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哄劝，“明天还要去星轨学校呢。”
“可是妈妈，它们在窗外呀。”小满的声音带着委屈，“它们说以前从没见过会发光的房子，也没见过会跟星星说话的小孩。”
晓的心头一震，操控战机缓缓下降，停在小满家的阳台外。她打开驾驶舱，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带着蓝星特有的青草气息。
阳台的门开了，林夏牵着小满的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警惕，却没有关上门。小满挣脱妈妈的手，跑到栏杆边，仰起头看着晓，眼睛亮得像星星。
“晓阿姨！你看，它们在那里！”他指着夜空中悬浮的三个紫色光点，它们比星图上看起来更柔和，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色——那是吸收了初环能量的痕迹。
晓走下战机，站在小满身边。紫色光点缓缓靠近，停在他们面前，像三颗安静的葡萄。其中一颗轻轻颤动，一道纤细的光束射向晓的手环，一段温和的意识流入她的脑海。
“我们是雾影族，来自宇宙的暗面。”意识带着一丝羞怯，像初次踏入陌生花园的孩子，“我们一直在黑暗中漂流，靠吞噬废弃的能量生存。直到一年前，我们看到了这里的光——不是恒星的光，是会记得名字的光，是会互相问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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