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秦斩动了。
他左手猛地推开破阵戟的戟杆，右手的玄铁枪像离弦的箭般刺出去，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黑影。项燕反应过来时，枪尖已经到了他的小腹前，他想侧身躲开，可身体却像是被那股气浪缠住，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玄铁枪的枪尖毫无阻碍地刺进了项燕的小腹，穿透了银甲，扎进了皮肉里。秦斩手腕微微一拧，枪尖在他体内转了个圈，再猛地往前一送——枪尖从项燕的背后穿了出来，带着滚烫的鲜血，溅在身后的泥地上。
项燕低下头，看着那截从自己肚子里穿出来的枪尖，银甲上的血像小溪般往下流，滴在白马的鬃毛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阵嘶哑的气音，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往下掉。他抬起头，看着秦斩的脸，眼里没有恨，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甘——他还没守住楚国，还没把秦军赶出鄢郢，还没完成先王的嘱托，怎么就能死在这里？
“你……”项燕的声音轻得像风，“大秦……当真要……亡我楚国吗？”
秦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抽出了玄铁枪。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滴在他的手背上，又凉又黏。项燕的身体晃了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咚”地一声砸在泥里，破阵戟从他手里滑落，滚到了秦斩的马前。
周围的战场静得可怕，只有残火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楚军士兵压抑的抽泣声。秦斩勒着马，低头看着项燕的尸体，他的眼睛还睁着，望向寿春的方向——那是楚国的都城，是他想守护的地方。
系统界面又弹了出来，金色的提示框格外醒目：“斩杀楚将项燕，获得经验值10万，解锁‘破阵戟法’学习权限。”可秦斩却没心思看这些，他想起刚才项燕眼里的不甘，想起之前火攻时楚兵护着百姓撤退的样子，想起素问说的“医者仁心，兵者亦该有仁心”——他不是为了杀戮才打仗，是为了天下统一，为了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可每次胜利的背后，都有这样的牺牲，这样的不甘。
“将军！”蒙武骑着马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激动，“项燕已死，楚军群龙无首，咱们赢了！”
秦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楚军士兵。他们大多瘫坐在地上，有的抱着武器哭，有的看着项燕的尸体发呆，没有一个人再敢拿起兵器反抗——霸王之气还在生效，那股威压让他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降者不杀。”秦斩的声音传遍了战场，“放下兵器，原地待命，我秦军绝不伤你们性命。”
楚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一个老兵放下了手里的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有的甚至开始嚎啕大哭——他们不是怕死，是怕没了项燕，楚国真的要亡了。
蒙武看着这一幕，感慨地说：“将军，您这‘霸王之气’真是厉害，比千军万马都管用。”
秦斩却摇了摇头，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项燕的尸体旁。他蹲下身，伸手合上了项燕的眼睛，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项燕是英雄，”他低声说，“若不是各为其主，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他捡起地上的破阵戟，戟杆上还留着项燕的体温，戟刃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秦斩摩挲着戟杆上的纹路，那是楚地工匠刻的云纹，每一道都透着楚国的匠心——这样的国家，这样的英雄，终究还是败在了大秦的铁蹄下。
“蒙武，”秦斩站起身，将破阵戟递给蒙武，“把项燕的尸体好好安葬，用楚将的礼仪。再派些士兵，去附近的村庄看看，有没有受伤的百姓，把咱们的伤药分一些给他们。”
“是！”蒙武接过破阵戟，用力点了点头。他看着秦斩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家将军好像变了——以前的秦斩，眼里只有战功和胜利，可现在，他的眼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是对对手的尊重，是对百姓的牵挂。
秦斩走到乌骓马旁，摸了摸它的脖子。乌骓马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他抬头望向寿春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快要来了。夜风还在吹，带着楚地的水汽，也带着硝烟的味道，可秦斩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没有战争，百姓能安心种地，孩子能安稳读书，就像素问希望的那样。
他翻身上马，玄铁枪斜背在身后，枪尖上的血已经干了，凝成了暗红的痂。“出发，”他对身后的秦军士兵说，“去楚营，看看还有没有能用上的粮草，都分给百姓。”
秦军士兵齐声应和，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凶悍，反而多了些温和。他们跟在秦斩身后，朝着楚营的方向走去，晨光透过残火的烟雾，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楚营的中军大帐里，项燕的沙盘还摆着楚军的布阵图，竹简上“与秦战，宁死不降”的字迹还很清晰。秦斩拿起竹简，指尖拂过那些字，心里五味杂陈。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的提示：“主线任务：安抚楚地百姓。奖励：民生积分5000，解锁‘楚地农耕’知识。”
他把竹简放回原处，转身走出大帐。晨光已经洒满了营地，远处的潢水泛着粼粼的波光，芦苇荡里传来了鸟鸣声。秦斩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心里却很踏实——这一战，他不仅赢了项燕，赢了楚军，更明白了“为将者，当以苍生为念”的道理。
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燕国、齐国、百越……还有很多仗要打，很多人要守护。但秦斩不怕，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有素问的医署，有蒙武的支持，有大秦的士兵，更有无数渴望和平的百姓。
他握紧了玄铁枪，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楚地的春天，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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