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
……小女孩的哭声?
声音细弱游丝,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又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充满了无助、恐惧和深深的痛苦。
铜钱的凉意变得清晰了一些,微微发烫,仿佛在共鸣。
是那个被献祭的小女孩?顾明远的女儿?她的残念还在指引我去“血巢”?
我不敢细想,只是循着那哭声和铜钱的指引,拼命在狭窄恶臭的管道里挪动。
终于,管道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面锈蚀严重的铁栅栏,似乎很多年没有被打开过。栅栏后面,隐约能看到向上延伸的、布满污垢的水泥台阶。
哭声和铜钱的指引都明确地指向栅栏之后。
我用力推了推栅栏,锈死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呻吟,纹丝不动。
掏出匕首,用刀柄拼命砸向锈蚀的锁头!火星四溅!
“砰!砰!砰!”
身后的管道里,追捕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湿滑的拖沓声,那密集的节肢声,还有新的、像是无数人低语的声音混杂其中!
锁头终于变形、崩开!
我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铁栅栏,跌跌撞撞地冲上水泥台阶!
台阶上方,是一扇低矮的木门。门没锁。
推开木门——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积郁了几十年的微甜腐朽恶臭,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某种陈旧木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角落里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发出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
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家具和杂物,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而在地下室的正中央。
是一个用暗红色、已经发黑发硬的颜料(或者根本就是干涸的血)画出的巨大复杂法阵。法阵中央,放着一张蒙着肮脏白布的长条桌案。
桌案上,清晰可见一个人形的、深褐色的污渍轮廓。边缘,还散落着几缕干枯发黑的、细软的头发。旁边,扔着几件锈蚀严重、形状可怖的刀具。
墙壁上,钉着许多已经褪色剥落的图纸,上面画满了扭曲的符号和傩面草图。其中一个,咧着夸张的笑容,颜色尤其鲜艳,被一个巨大的红圈标记出来。
空气冰冷粘稠,仿佛还凝固着数十年前的极致痛苦和绝望。
就是这里。
顾明远杀害自己女儿,用她的血肉魂灵“制作”那张红色傩面的地方。
真正的……血巢。
胸口的铜钱变得滚烫,那细弱的小女孩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充满了哀求和……一种诡异的催促。
额角的符印却冰冷刺骨,微微震颤着,像是在向黑暗中的猎手们,发送着最终的、清晰的坐标。
我握紧了匕首,掌心被再次割破,鲜血浸湿刀柄,符文亮起微光。
最后的时刻,到了。
地下室的时间像是凝固的血块。昏黄的灯泡将法阵中央那深褐色的人形污渍拉出扭曲的长影,空气里那股微甜腐朽的恶臭钻入肺叶,沉甸甸地坠着。
耳边那细弱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不再是遥远的呜咽,而是近在咫尺的、带着血沫的抽泣,一声声,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胸口的铜钱滚烫,烫得皮肉生疼,一股强烈的、近乎蛮横的意念从中涌出,催促着我,指向那法阵中央——毁掉它!毁了这痛苦的源头!
与此同时,额角的符印却冰冷得像一块嵌入骨头的寒冰,细微地震颤着,向外界持续不断地广播着这里的坐标。下水道里那些湿滑的拖沓声、节肢敲击声、低语声……已经汇聚到了身后那扇低矮的木门外!它们被暂时阻隔,但门板正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随时都会被撞开!
没有时间了!
我嘶吼一声,不知是出于愤怒、绝望还是那铜钱灌输的意念,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法阵中央那摊最深、最暗褐色的污渍猛扎下去!
“噗嗤!”
匕首像是扎进了一块半凝固的、厚重油腻的蜡里,阻力极大。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恶毒的怨念顺着刀柄猛地反冲上来,撞入我的手臂,直冲大脑!
“啊——!”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积累了数十年的极致痛苦和怨恨撕裂!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
不再是地下室。
我站在那间熟悉的、点着昏黄灯泡的客厅里。年轻的顾明远背对着我,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色彩鲜艳、咧着诡异笑容的红色傩面放入一个打开的皮箱。低声的喃喃变得清晰可辨,不再是狂热,而是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崩溃边缘的颤抖:“……不对……感觉还是不对……‘她’不喜欢……需要更鲜活的……更鲜活的‘料’才能完美……”
场景猛地切换!刺鼻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还是这里!但地上扔着那些锈蚀的刀具,一个小小的、穿着红裙子的身影被死死按在那张长条桌案上,哭喊挣扎变得凄厉绝望:“爸爸……不要……囡囡怕……囡囡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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