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的头颅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
监控像素不高,看不清五官细节,那张脸的位置只有一片模糊的、比周围更深的黑暗!
然后,那片黑暗,正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极其清晰地、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结构的缓慢速度,朝着两侧裂开——裂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僵硬到极点的、一直咧到耳根下方的笑容!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只有那个笑容,占满了整个屏幕角落!
我浑身血液“嗡”地一声彻底冰封,四肢百骸瞬间麻木,头皮像是要炸裂开,张大了嘴,却连一丝尖叫都挤不出来,只有冷,绝望的冷,从每个毛孔里疯狂钻进来。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不知是谁在一片哭喊中声嘶力竭地狂喊。
救护车的尖啸声撕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医院长廊,灯光白得瘆人,浓重的消毒水味也压不住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医生做了全套检查,摘下听诊器,眉头拧得死紧,脸上是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
“奇怪…太奇怪了…老太太生命体征非常微弱,心跳呼吸都快探不到了,像是…像是生命力瞬间被抽空了…但所有检查指标又显示,她身体机能本身没有出现致命的急性病变…这…这说不通啊…”
“什么叫说不通!我妈到底怎么了?!”我爸眼睛赤红,抓住医生的胳膊大吼。
医生挣脱开,摇摇头:“从医学上讲,我无法解释。她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种…彻底的…衰竭。”他斟酌着用词,眼神躲闪。
我爸不死心,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深夜又请来一位据说经验极丰富、已退休多年的老院长。
那老院长头发银白,戴着金丝眼镜,颇有名医风范。
他在几个学生的簇拥下走进病房,刚靠近病床,甚至没来得及拿起任何仪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奶奶灰败死寂的面容。
就一眼。
他像是骤然间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着后退两步,仿佛病床上躺着的不是老人,而是什么极端不祥的瘟疫源头!
“胡闹!真是胡闹!!”他声音尖厉颤抖,完全失了风度,一边厉声呵斥,一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外退,像是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
我爸懵了,追出去在走廊尽头死死拦住他:“院长!老院长!您行行好,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院长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烙铁,惊恐万状地指着病房方向,压低的声音却尖锐得刺耳:“别问我!我治不了!这根本不是病!你们…你们是不是给她办了寿宴?!是不是?!惹大麻烦了!这是‘借寿’!‘借寿’啊!找明白人去吧!别再找医生!谁都救不了!别沾上我!!”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最后几乎是跑着逃离了医院长廊,留下我们一家人呆若木鸡地站在惨白的灯光下,浑身冰冷。
“借寿”…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锈钝刀子,慢慢地、狠狠地剐蹭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爸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涣散。
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他哆嗦着手,翻遍通讯录,终于通过一个拐了七八道弯的远房亲戚,要到了一个邻省深山里一位道士的电话。
视频电话接通了。
屏幕那头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旧道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轮廓。
我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语无伦次地叙述着今晚发生的所有怪事,尤其是蜡烛齐灭和奶奶倒下的细节。
我则颤抖着把截取的那段监控录像片段发了过去。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屏幕上微弱的光斑微微闪烁。
良久,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中断,那头才传来老道士极其干涩、沙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磨出来的:
“唉…劫数…果然是它…‘借寿鬼’。”
他长长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深切的寒意。
“民间老话,岂是空穴来风?父母在,不过寿。为何?高寿本就是向天借命,寿数将尽,气运已衰。此时大张旗鼓办寿宴,如同在茫茫黑夜里点起最亮的灯,敲响最响的锣,不是在告诉那些游荡的、馋涎‘生气’的东西,这里有一盏快熬干的灯油,可以来‘借’了吗?”
“它借的不是阳寿,是‘命’!是活人生机!它扑灭了寿烛,那是掐断了最后的生气连接,它…就趴在老太太身上,正一口一口,吸食最后那点生息…”
视频里,老道士的身影似乎佝偻了许多。
“那…那它…它盯上…”我爸嘴唇哆嗦着,问出了那个最恐怖的问题。
老道士的目光,似乎透过冰冷的屏幕,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扫过我们每一个围在镜头前、面色惨白的人。
那目光,像是在掂量,在评估。
最后,那虚无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极其沉重地、定格在了我怀里——我正紧紧抱着被吵醒后有些哼哼唧唧、揉着眼睛的三岁女儿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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