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扫大年初一的红纸屑
每年大年初一，奶奶都严禁扫地，说会把“财”扫走。
直到今年，奶奶去世，叛逆的妹妹故意扫地挑衅。
扫把触及地面的瞬间，满屋突然弥漫腐臭味，墙角渗出暗红液体。
妹妹突然用奶奶的声音嘶吼：“谁让你们扫我的本命年红纸屑！”
我们惊恐地发现，那些根本不是红纸屑，而是奶奶临终前咳出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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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喧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灭了，窗外零星的鞭炮声也彻底沉寂下去，只有老旧挂钟的秒针，在客厅墙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单调回响，敲得人心头发慌。
堂屋正中央，奶奶的遗像摆在八仙桌上，相框簇新，黑白的照片里，她老人家抿着嘴，眼神严厉，甚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随时会开口训人。
供桌上的香炉里，三炷线香已经烧了大半，灰白的烟柱笔直上升，然后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散开，那股子廉价的檀香味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鼻端。
奶奶活着的时候，规矩比天大。
而这无数规矩里，头一条铁律，就是大年初一绝对不能扫地。
她总是板着脸，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念叨：“年初一扫地，那是把一年的财气、福气，连带着祖宗的脸面，统统往外扫！穷家破业，都是这么来的！”
小时候我和妹妹林晓要是敢在初一那天碰一下扫帚，奶奶的巴掌或者篾条子立马就招呼过来了，毫不留情。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我和爸妈心里觉得这纯属迷信，也从未敢越雷池一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现在，奶奶不在了。
腊月二十三，她老人家一口痰没上来，人就没了，走得不算安详，甚至有点急促。
丧事办得匆忙，家里还弥漫着一股子没有完全散尽的悲伤和……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烦死了！这满地瓜子皮糖纸，还有这些红不拉几的碎纸屑，脏死了！看着就晦气！”
林晓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又尖又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十六岁，正是叛逆到极点的年纪，奶奶生前那些规矩，在她看来全是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封建糟粕。
尤其是这条“初一不扫地”，她更是嗤之以鼻。
妈妈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劝：“晓晓，忍一天吧，就一天，啊？这是奶奶定下的规矩……”
“奶奶？奶奶人都没了！”
林晓梗着脖子，脸上是混合着悲伤和逆反的扭曲表情，“她活着的时候管天管地，死了还要管我们怎么过日子吗？我看就是因为她这些臭规矩，咱们家才一直富不起来！”
她越说越激动，像是要把对奶奶突然离世的所有不满和恐惧，都发泄在这件事上。
“我偏要扫！我看扫了能怎么样！还能真有鬼不成？”
爸爸坐在角落的阴影里，闷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模糊不清。
听到林晓的话，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却没有出声阻止。
或许，他也累了，倦了，对这一切感到麻木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看着妹妹那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再看看奶奶遗像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悄悄爬了上来。
林晓根本不看我们，径直走到门后，一把抄起了那把用了多年的旧扫帚。
扫帚柄油光发亮，是奶奶的手汗常年浸润的结果，笤帚头已经秃了大半，参差不齐。
她握着扫帚，走到客厅中央，那里散落着昨晚守岁时磕的瓜子壳、花生皮，还有不少剪窗花、写福字时留下的碎红纸屑。
她挑衅似的瞥了奶奶的遗像一眼，然后，狠狠地挥动了扫帚。
“唰——”
扫帚毛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干燥刺耳的声音。
第一下。
好像没什么异常。
窗外的天色似乎暗了一点，屋里的檀香味好像淡了些。
林晓不管不顾，又是用力一扫。
“唰——！”
第二下。
不对劲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不是灰尘味，而是一种……浓烈的、甜腻的，带着腐烂气息的臭味。
像是夏天里肉放坏了，又混合了某种劣质香水试图掩盖，结果反而变得更令人作呕。
这味道钻心刺肺，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什么味儿啊？”妈妈捂住了鼻子，惊恐地四下张望。
爸爸也猛地抬起了头，掐灭了烟头，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林晓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被一种倔强取代：“装神弄鬼！”她咬着牙，更加用力地扫了第三下。
“唰！！！”
这一次，声音刚落，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客厅靠近奶奶生前卧室的那个墙角，紧贴着地面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开始往外渗出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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