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浑身发抖,从柜子里取出剩下的半块胎盘。我妈接过胎盘,放在肚子上,那些缝合线突然自动崩开,胎盘滑进她的肚子里。她的肚子随即瘪下去,却从衣服里掉出个东西——那是个用婴儿骨头串成的手链,每颗骨头上都刻着“奠”字。
“三日后,带活新娘来阴河。”我妈的眼球突然掉在地上,滚到灶膛前,“不然你爹就会变成河底的养料,永远出不来。”
送亲队离开后,族长瘫坐在地上,告诉我阴婚的真相:每三十年,阴河就会选出七个活人新娘,用她们的子宫培育“河童”,这些河童会被送到各个村庄,偷走刚出世的男婴,炼成胎盘蛊。而我妈,当年就是被选中的新娘之一,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在棺材里生下了我弟弟,用他的命换了自己的半条命。
“你弟弟的胎盘是关键,”族长递给我把生锈的镰刀,“今晚去后山老坟,把那里的七个棺材全劈开,找到刻着牡丹的骨灰坛,用你的血喂它,就能破了阴婚局。”
深夜的后山弥漫着腐臭味,七十二座老坟排列成北斗形状,中间的坟头长着棵歪脖子树,树上挂着七盏白纸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泡着颗人头。我找到刻着牡丹的骨灰坛时,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七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从坟头站起,她们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面腐烂的下巴。最左边的女人举起灯笼,我看见她的手腕上戴着我弟弟的骨头手链,每颗骨头都比昨天小了一圈。
“来当新娘咯——”她们齐声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骨灰坛突然裂开缝隙,里面渗出黑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奠”字。我握紧镰刀割破手指,血滴在骨灰坛上的瞬间,所有灯笼同时熄灭,黑暗中,有双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带着我躲进旁边的棺材里。
“别出声。”是我爹的声音,他浑身湿透,头发里缠着水草,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1993年,我亲眼看见你妈被放进棺材,后来我发现,每个阴婚新娘的肚子里都缝着块胎盘,那些胎盘会吸收活人的阳气,让尸体保持不腐。”
棺材外传来抓挠声,我爹掀开棺材盖一条缝,月光下,我看见那七个女人正在互相撕咬,她们的肚子裂开,里面掉出无数条红色的虫子,虫子钻进地里,很快带出七个陶罐,每个陶罐里都装着半块胎盘。
“她们在凑完整的胎盘,”我爹的伤口在渗血,血滴在我手上竟变成黑色,“你弟弟的胎盘被分成十四块,埋在七个老坟里,一旦凑齐,阴河就会打开通往地狱的门。”
这时,族长的身影出现在坟地边缘,他手里拿着个布袋,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七个女人同时转身,朝他扑去,他扯开布袋,里面滚出个浑身是血的婴儿——那婴儿的脸和我弟弟小时候一模一样,肚脐上还连着半条脐带。
“用早产儿的血祭胎盘,就能让河童重生!”族长疯狂大笑,婴儿突然变成一堆血水,血水渗进地里,七个陶罐同时炸开,胎盘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形状,朝我爹飞来。
我爹猛地推开我,胎盘碎片钻进他的胸口,他的肚子迅速鼓胀,皮肤下浮现出婴儿的轮廓。七个女人围过来,她们的红嫁衣化作藤蔓,缠住我爹的四肢,将他按在歪脖子树下。我看见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第一个名字是1963年的,最后一个名字是2023年的——正是我的名字。
“轮到你了,活新娘。”我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望去,她不知何时爬上了树,四肢扭曲地挂在树枝上,肚子里掉出个湿漉漉的东西——那是个已经成型的胎儿,正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胎儿突然发出尖利的啼哭,七个女人的肚子同时裂开,爬出无数只河童,它们长着婴儿的身体,青蛙的四肢,嘴里咬着绣着牡丹的红盖头。我转身想跑,却看见阴河的方向飘来无数盏灯笼,每盏灯笼下都站着个穿蓑衣的送亲队,他们的斗笠下露出相同的脸——那是年轻时的族长。
“1963年,我第一次当阴婚媒婆,”族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体从树干里钻出来,皮肤像树皮般开裂,“每三十年,就得有个媒婆当替死鬼,今年,轮到我把你送进阴河了。”
河童们缠住我的脚踝,我妈从树上跳下来,将红盖头蒙在我头上。盖头下渗出黑色液体,模糊了我的视线,却让我看清了三十年前的场景:我妈被绑在阴河边的石头上,族长拿着手术刀剖开她的肚子,我弟弟在血水里啼哭,而我爹跪在一旁,手里捧着刻着牡丹的骨灰坛。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扯掉盖头,对着我爹大喊。他的肚子已经裂开,里面掉出无数条红色的虫子,虫子爬向我,在我脚边织成红毯的形状。
族长举起镰刀,刀刃映出我绝望的脸。就在这时,晨鸡突然报晓,所有河童瞬间化作血水,七个女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变成七堆白骨,每堆白骨的手腕上都戴着骨头手链,手链上的骨头已经拼成了完整的“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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