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时弘的脸单纯得跟白纸似的，问道：“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单青云唤了一声小二，给了他半两碎银，说道：“那茶杯我赔了，你把他送走就是。”
小二点头哈腰，连声道谢。
单青云嘴角带笑，眼睛又转了转，对冷时弘笑着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他。”
单青云招傅小宝坐上了马车，依着上次走过的路径，直往城西奔去，到了陶相别院，轻轻敲了门，马上就有戴着八角帽的小厮出来开门。
“下官单青云，有急事禀告陶相，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
单青云从绣兜里拿出颗碎银子，小厮却没有收下，点头道：“单大人稍等。”
单青云在门口也没有等多久，那位小厮就出来开门把他领了进去，这回陶相并没有在山垛的亭子上休息，而是在湖边露台上的八角石桌旁坐着，握着一根鱼竿对水钓鱼，他身边坐着关家姨娘，正一点一点剥着葡萄皮，送进陶相嘴里。
“下官参见陶相。”
陶相嚼着葡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来了？坐。”
关家姨娘瞟了她一眼，那一眼跟对她翻白眼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下官来，是有事向陶相禀告。”
“说吧，什么事？”
“今日雍京有一位举人，被人割了手腕，大概是考不了秋试了。”
陶相握着的鱼竿本来也还稳当，听到单青云说的话，鱼竿那头入水处突然多了几圈波纹。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有正事要说。”
关家姨娘用绢子擦了擦手，起身叠着手在腹侧，微微屈了屈膝，从单青云身边离开时，还不忘横了她一眼。周围伺候的四五个丫环和几个小厮，也都跟着关家姨娘离开了露台。
“你再说仔细些，什么举人？”
“今日，青云去了出仕街的太行客栈，本想看看今年可有些俊秀，却看了一场热闹。”
陶相看着水面，面无表情，单青云便继续说道：“客栈有一位举人，睡在自己房里，被人割了手腕，送到杏林堂去了，大夫说那手废了，大约是参加不了科举了。”
陶相微微侧过脸欲言又止，又转回去继续看湖面，说道：“雍京每日都发生这么些小打小闹的事，本相可没有功夫一一过问。”
“大人也许不知，以前关绍德在雍京，可没少顶着大人的名号行凶作恶，比如在科举前，莫名其妙打伤几个举人，据说这事也曾传到陛下耳中，让陛下很是伤脑筋。”
“绍德人都没了，怎么还能扯上他不成。”
“大人，关绍德可是打着您的名号，到处招摇的。”
陶相一愣，回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下官是想，如果此次，是由大人亲自向陛下提议，尽早安排雍京巡防卫，加大巡视，保护举人们的安全，这谣言，是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陶相略有皱纹的脸上，表情有些阴沉的狠劲，他盯了单青云很久，单青云拿捏不准，马上躬身拜道：“青云若有失言处，请陶相见谅。”
他突然怪异又轻松地一笑，回头继续看水面，说道：“你不仅没有失言，句句在理，非常好。”
“青云还有许多不足，劳烦陶相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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