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风挠了挠自己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有了!矿洞啊!比奇官矿正在招收童工呢,一天能给三枚金币呢!不过兄弟我陪不了你,我要上课!”沙风兴奋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烈九就像一阵风一样转身要跑。沙风见状,急忙喊道:“等等!但那可是吃人洞啊!去年那里发生了塌方,埋了十几个童工呢……”
可是,烈九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他的声音如同钢铁一般坚定:“怎么走?我要去。”
矿洞口像张漆黑的巨嘴,往外喷着混浊的热气。监工打量着还没镐头高的烈九,嗤笑道:"小崽子,钻得进矿道吗?"
"我能行!"烈九踮起脚去够挂在墙上的柳条帽。
监工甩给他一个破背篓:"背矿的,一筐半枚钱。晌午前背不满十筐就滚蛋。"
矿道比想象的更窄更黑。七岁的孩子必须蜷着身子爬行,尖锐的矿石划破膝盖,血混着泥水往下淌。前头传来沙风的喊声:"把煤油灯别在腰上!小心头顶!"
第一筐矿石装到一半时,烈九的指甲就翻了盖。他学着沙风的样子用破布缠手,可每块矿石都像长了刺,扎得掌心血肉模糊。
"快点!"监工的鞭子抽在石壁上溅起火星。烈九咬牙背起几乎和自己等重的背篓,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第三趟时他摔在了泥水里,矿石砸得脚背青紫。刚爬起来,被监工一脚踹着:"废物就趁早滚!"
晌午的太阳像烧红的烙铁。烈九数着筐里的矿石——才七筐。
"给你。"一个好心的大孩子,偷偷往他背篓里塞了两块大矿石,自己筐里顿时少了一小半。烈九刚要拒绝,那个大孩子已经猴子似的窜进了矿道。
最后一筐背到洞口时,烈九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听见监工骂骂咧咧地数钱:"......偷工减料,只给两枚。"
月光下,烈九摊开手掌。两枚沾血的金币在掌心发烫,抛起来叮当轻响。
那个大孩子蹲在旁边啃冷馒头,突然递过来半块:"喂,明天还来吗?"
烈九看着矿洞方向——那里又传来塌方的闷响。他握紧金币,点了点头。
第七天的黄昏,烈九拖着几乎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双腿,一步步挪向矿洞出口。他的指甲全部翻起,指尖结着黑红色的血痂,每走一步,膝盖上结疤的伤口就会重新裂开,在破旧的裤管上洇出新鲜的血迹。
"小鬼,明天还来吗?"监工数出四枚金币丢在他脚下,这是烈九七天来挣得最多的一次。
烈九弯腰去捡,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币藏进贴身的破布包里,那里已经有十八枚金币了,加上今天的,正好二十二枚。
"来。"烈九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个孩子。他抬头望向西沉的太阳,算着时间——必须在齐霜儿回家前赶回去,把今天新得的金币藏好。
矿洞到贫民窟的路,烈九闭着眼都能走。七天前第一次走这条路时,他还能蹦跳着数路边的野花;第三天时,他学会了用木棍撑着身体走路;而现在,他几乎是拖着右腿在挪动——昨天背矿时摔的那一跤,让他的右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
"再坚持一天..."烈九摸着怀里的金币,想起药铺老板说的话,"二十五枚金币,就能买最好的接骨膏了。"
拐过最后一个土坡时,烈九突然僵住了——草棚的烟囱冒着烟,齐霜儿提前回来了!他慌忙检查自己:手上缠的破布还在,但膝盖上的血迹已经渗到了外面。烈九急中生智,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裤腿上,掩盖住血迹。
"小九?"齐霜儿的声音从棚内传来,比往日更加虚弱。
烈九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进去:"小姨,我去...去捡柴火了。"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几根枯枝,这是路上随手捡的。
草棚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齐霜儿坐在灶台边,左臂用木板固定着,正在用单手艰难地搅动锅里的野菜粥。听到烈九的声音,她转过头,脸色比锅里的粥还要苍白。
"怎么又弄这么脏?"齐霜儿皱眉,目光扫过烈九满是泥巴的裤腿,"过来我看看。"
烈九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没、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他急忙转移话题,"小姨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齐霜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工头...提前收工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像风中落叶般颤抖。
烈九连忙上前,却见齐霜儿突然瞪大眼睛——她看见了烈九衣领下露出的淤青,那是背矿时被矿石硌出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齐霜儿的声音陡然尖锐,伸手就要掀他的衣领。
烈九慌忙后退,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草堆——哗啦一声,藏在下面的二十二枚金币全部滚了出来,在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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