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青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林小雨的心思，后者强压住内心的震惊，表情平静如水。
"弟子不知师叔所言何物。"林小雨恭敬行礼，眼中不露半分波澜。
韩冬青冷笑一声："林小雨，你可知道你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
"弟子生来便有，师父说可能是胎中感染。"林小雨如实回答。
"胎中感染？"韩冬青嗤之以鼻，"沐清雨果真会编故事。"他缓步绕着林小雨走了一圈，目光灼灼，"你可知道，二十年前南宫家灭门之夜，有一个婴儿被沐清雨偷偷带走了？"
林小雨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弟子只听闻南宫家满门被诛，并未听说有幸存者。"
"你当然不会听说，"韩冬青冷冷地说，"因为沐清雨费尽心思掩盖了此事。那婴儿，便是南宫镜的遗孤，是魔教血脉！"
林小雨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师叔是说，弟子就是那个婴儿？"她故作惊讶，实则心中早已有所猜测。
韩冬青目光闪烁："我只是说有这么一个婴儿，至于是不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笑了，"或许你该去问问你那位师父，她为何对你格外关照。"
林小雨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直视韩冬青："师叔，若我真是南宫家的血脉，玄天派为何会收留我？"
韩冬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这...自然是凌霄子掌门慈悲为怀，不愿牵连无辜婴孩。"
"是吗？"林小雨语气平静，"那为何掌门会让师父收我为徒，而不是将我交给别人？"
韩冬青脸色微变："你这问题倒是不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压低声音，"凌霄子让沐清雨收你为徒，是要她亲自监视你，防止你体内的魔气爆发伤人。这二十年来，她每晚都要用真气为你压制魔气，这才让你活到今天。"
林小雨闻言，不由想起师父每次为她疗伤后的疲惫，以及那日偶然见到的她鬓角白发。
"若我真是南宫家的血脉，"林小雨缓缓道，"为何我的剑法与玄天派如此相通？"
韩冬青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这你可要问你师父了。玄天派的'春雨剑法'与南宫家的'惊鸿剑法'一向水火不容，你能同时修习，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林小雨心中一动："敢问师叔，南宫家与玄天派的过节，究竟从何而来？"
韩冬青冷笑："南宫家勾结魔教，欲图颠覆正道，罪不可赦。我玄天派作为正道之首，自当除恶务尽。"
"仅此而已？"林小雨追问。
韩冬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该问的别问。南宫家的事，牵扯甚广，不是你这种刚入江湖的小辈能窥探的。"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林小雨的肩膀，声音陡然变得诡异："我且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位师父，其实姓南宫，她是南宫镜的……"
"林师弟！"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韩冬青的话，两人转头，只见柳如眉急急忙忙走来。
"掌门有令，要林师弟立刻下山取药。"柳如眉说着，不着痕迹地将林小雨拉到自己身边，"韩师叔若无要事，林师弟便先告辞了。"
韩冬青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却也不便阻拦："也好，林小雨，我们改日再谈。"
目送韩冬青离去，柳如眉才松了口气，转向林小雨："师弟，你怎么招惹韩师叔了？她最近处处针对你。"
林小雨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身上的魔气吧。"
柳如眉低声道："小心为上，韩师叔向来与沐师叔不和，你是沐师叔的弟子，自然成了眼中钉。"她犹豫了一下，"师弟，你...有没有发现沐师叔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林小雨心中一动："师姐何出此言？"
"自从上次血月之夜你魔气暴走后，沐师叔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柳如眉忧心忡忡地说，"我见她时常在夜里咳血，可白天却总是强撑着，好像在赶时间完成什么大事。"
林小雨沉默不语，心中却已翻起惊涛骇浪。若她真是南宫家的血脉，拥有魔教圣女之血，那沐清雨为何要耗费心力收她为徒，甚至不惜日渐损耗自己的寿元来压制她体内的魔气？
"师弟，我听说你要去药王谷？"柳如眉问道。
林小雨点点头："师父交代去取药。"
"那正好，我有一封信要托你带给玉面神医。"柳如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我师父的遗物，临终前交代我在适当的时候交给玉面神医。我觉得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林小雨接过信，感觉信封有些沉，似乎里面不只是纸张："师姐的师父是？"
"蓝雪师太，她是沐师叔的师姐。"柳如眉轻声道，"二十年前就仙逝了，临终前将我托付给沐师叔。"
林小雨闻言心中一动，想起那张藏在剑柄中的祈愿笺，上面提到的"阿姐"难道就是蓝雪师太？
"师弟，你此行要小心。"柳如眉忽然凑近她，低语道，"药王谷的玉面神医知道很多秘密，包括你的身世。"
林小雨心中一凛："师姐何出此言？"
柳如眉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继续道："我曾听蓝雪师太提起，说玉面神医与沐师叔有段往事，涉及到一个孩子的身世之谜。我猜那个孩子就是你。"
"师姐可知道我的生父生母是谁？"林小雨急切地问。
柳如眉微微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南宫家和玄天派的恩怨，远比我们所知道的复杂得多。"她顿了顿，"有一点可以确定，沐师叔对你的情感，绝非单纯的师徒之情。"
林小雨心中一震，想起那日在镜湖底看到的画面，沐清雨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浸入寒潭的场景，以及她眼中复杂的情感。
"师姐所言极是。"林小雨轻声道，"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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