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再来一瓶啤酒？"秦逵朝对面的年轻警员扬了扬下巴。
李长乐摇摇头，眼睛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2:47。"师父，我们该回警署了，还有半小时就交班。"
"急什么？"秦逵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鬼天气，连罪犯都懒得出来活动。再说，我们刚处理完那起醉酒闹事，总得填饱肚子吧？"
李长乐皱了皱眉。作为警队新人，他总是一丝不苟地遵守每一条规定，而秦逵这位有二十年资历的老警察却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两人搭档三个月，这种摩擦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秦逵正想再叫一碗云吞面，两人的对讲机突然同时响起。
"旺角警署呼叫PC和PC，收到请回答。"
李长乐立刻拿起对讲机："PC收到，请讲。"
"接到报案，九龙城道13号美华大厦7楼B室有家庭纠纷，报案人称丈夫正在殴打妻子，请立即前往处理。"
秦逵撇撇嘴，伸手拿过对讲机："PC收到。请问报案人是谁？"
"匿名电话，女性，声音听起来很紧张，说情况紧急。"
秦逵看了眼手表——2:53。他叹了口气："明白，我们这就过去。"放下对讲机，他却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啤酒。
"师父，我们不该立刻出发吗？"李长乐已经站了起来。
"坐下，小子。"秦逵指了指他的椅子，"这种家庭纠纷我处理过上百次。凌晨三点的报警，八成是喝醉的夫妻吵架。等我们到了，他们要么已经和好，要么都睡着了。先把饭吃完。"
"但规程上说——"
"规程还说警察应该保持充沛体力呢。"秦逵打断他，"饿着肚子怎么执法？再说，九龙城道离这不远，十分钟车程。"
李长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但明显心不在焉，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
十分钟后，秦逵终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李长乐立刻站起身："我先去开车。"
"等等，"秦逵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我得上个厕所，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李长乐眉头紧锁："师父，这不合规矩。我们应该一起行动。"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秦逵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了解情况，我随后就到。如果真有紧急情况，立刻呼叫支援。"
看着李长乐不情愿离去的背影，秦逵摇摇头，转身走向排档后方的厕所。这小子太死板了，他想，早晚得学会变通。
秦逵在厕所里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当他终于走出排档时，已经是3:25。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长乐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秦逵皱了皱眉，又试了一次，依然无法接通。奇怪，九龙城道那边信号一向很好。他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发动引擎。
十分钟后，秦逵将车停在九龙城道13号前。这是一栋灰白色的老旧大厦，外墙斑驳，窗户大多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他抬头数了数，七楼B室似乎没有灯光。
更奇怪的是，李长乐的警车就停在大厦门前，但人却不见踪影。秦逵下车环顾四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长乐？"他试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
秦逵走向大厦入口，发现铁闸半开着。就在他准备进入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Sir，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秦逵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褪色制服的老年保安从阴影处走出来，手里拿着手电筒。
"警察办案。"秦逵亮出警徽，"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警察进去？"
保安摇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没看到有人进出。"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大厦，"再说，这栋楼早就废弃了，哪还有人住？"
秦逵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你说什么？我们接到报警，说7楼B室有家庭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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