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平常是用五花肉片成极薄的长片肉,调了味、挂糊、卷成粒,炸过再复炸——老夫人回府一说,那厨娘子就明白了。”
不用回府里找厨娘,贺老夫人此时一听,自己也明白了,道:“怪道你说实心肉炸不出这样口感!原是要拿肉片作卷!怨不得外头特别酥脆,里头也酥嫩!”
她说着,没忍住,低头冲着咕噜肉咬了一口。
果然不说的时候没注意,此刻仔细去端详,脆壳当中,咬断的截面处,肉粒乃是层层叠叠卷成,一咬开,肉汁也随之涌出。
“其实拿猪颈肉片薄片来卷了,炸出来的咕噜肉也好吃,只猪颈肉虽然油花似雪,肥嫩非常,却炸不出五花这样的脆口,会更嫩,老夫人可以都试试,且看更喜欢哪一种。”
宋妙说完,又笑道:“不过每个人用惯的火候、调口不同,做出来东西味道自然也不同,哪怕同样的方子,同样的手法,同一个师父带出来,口感也不尽相同。”
“老夫人觉得我这咕噜肉比寻常的还好吃,或许是跟我的手艺投缘,只盼着缘分深些,将来得空常常来坐,多多照顾我生意!”
“便是不来光顾,也盼您同珠姐儿多来坐客——小莲这两日总念叨才交的好友,昨日我做了琥珀核桃,她都不舍得吃,说要等珠姐儿来了一起吃!”
谁不喜欢被人惦记呢?
谁不喜欢因为“自己”是“自己”而被人惦记呢?
莫说珠姐儿急得不行,生来口味就与宋妙手艺“投缘”的贺老夫人,此时也生出一种冲动,恨不得明日还来这里吃一顿,或是吃两顿,试试那猪颈肉卷炸的咕噜肉是个什么滋味,再同这宋小娘子说说话,聊会儿天。
贺老夫人从来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人。
她想到今日吃的麻糍,又想到那紫苏黄瓜,再想到冰镇咕噜肉,忍不住道:“宋小娘子接不接外席的?”
“我家有个园子,荷花正开,眼看就要开盛——本待要约一干老友聚一聚,赏花喝茶,自然也要吃饭,你若得空,能不能上门帮着添几道菜?也不用旁的,只将今日这些个搬过去就是!”
***
宋妙同小莲出去送那一老一小两个,大饼在前堂里收拾东西,听得外头声音,再忍不住,小声同一旁程二娘道:“二娘子,我方才险些都要忍不住插嘴,咱们娘子做的菜,好吃的多了去了,今日这几道自然是好的,可其他的一样好的、更好的,那老夫人还没见识过呢!倒不如叫她把一桌席全置办了去!”
程二娘也道:“这话虽然不大客气,其实很有道理,只不拿出去说就是——若是能给咱们小娘子一个机会,做上一桌,只怕一顿宴席吃完,但凡吃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笼成咱们食肆客人!”
两人按着宋妙早早就交代下来的安排,查缺补漏一回,把次日能收拾的全部准备好了,天色就不早了。
眼见已经到了早说定的时辰,仍不见那车夫许师傅来,程二娘不禁纳罕,问道:“难道是我记错时辰了?”
大饼道:“这两日那许师傅家中好像出了点事,来得就晚了些,我这里倒是不打紧,最多不过晚一点回家休息,只不要耽搁了早上送餐就好。”
听得大饼这般解释,程二娘便也没再多说。
谁人家里没有点大小事情?只要最后没大耽误就好。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那许师傅终于姗姗来迟。
骡车还没挺稳,见得大饼站在门口,他立刻大声道:“唉!我本想早点来接,只隔壁那家娃娃突然又烧了,一直说胡话,他家求着我先给送去看大夫,好容易找到医馆,我寻思赶紧过来,谁晓得州桥那一条道直接堵死了。”
“听说是前头差点撞了辆马车,到底没撞,只可惜了我这样有差事在身的,眼看着天变黑,偏又没有办法,幸好天虽然黑,时辰还早……”
他在这里解释个不停,大饼心中其实不怎么高兴,只是听得对方拿小孩说事,不好挑毛病,便道:“罢了,下回早些。”
等打开车厢,大饼更不舒服了。
一开门,就见里头地上许多黄泥巴,有些地方还湿漉漉的,像是没有来得及清理——大夏天,这样热,如果是早上沾湿的,肯定已经干了。
这个样子,很像是刚运完货,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赶过来了。
他忍不住道:“二娘子说许师傅条条道都熟悉,很晓得怎么跑才跑得快,连我都懂得州桥一到早上、饭点、夜晚都一惯堵路,你怎么还走那里啊?”
许师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多大点事,就晚了一点,又没怎么耽误!小孩子家家的,刚刚不是认了错了,你怎么老揪着不放啊!”
说话间,骡车行驶到拐角位置。
那车夫一下子拉紧缰绳,跳下了骡车。
大饼愣住,忙开了车厢前门,问道:“许师傅,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对方背对着外头,寻到一处围墙,松了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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