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把俩娃娃带到猪场,天儿冷,团哥儿怕冻着他们,把俩小家伙领进了暖和的竹屋里。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朱大的喊声,叫团哥儿帮忙找盆接猪血。
团哥儿出去后。
小娃娃哪经得住杀猪场的热闹劲儿,早想着出来了呢。
瑜哥儿和溪小子现在路走得稳了,胆子也跟着肥了起来。
俩娃趁着没人注意,就从竹屋里面出来了。
汉子们都围着看赵岐杀猪,都没注意到他俩。
出来后,瑜哥儿的眼睛就亮了,直勾勾盯着猪圈里哼哼唧唧的小花猪,嘴里“啊啊”叫着,扭头就往猪圈去。
溪小子也不含糊,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俩娃凑在猪圈门口,巴巴的看着里面的小猪。
万山他们刚从里面扛了一头大猪出来杀,猪圈的木门没锁。
瑜哥儿伸手抓住木栏门,使劲往前推,小脸憋得通红,门却纹丝不动。
溪小子见了,也凑过去,把小手搭在门上,跟着一起使劲。
俩娃的力气加起来竟真把木门推开了。
他俩半点不怕猪,钻进去就追着小花猪跑,伸手就想摸猪身上软乎乎的毛。
猪圈里五六头小花猪正窝着,冷不丁的,俩娃娃伸着手向它们走了过来,小猪们“嗷嗷”叫着四处乱窜,竟全冲着猪圈门,跑出去了!
一头小花猪没跑出去时,撞了瑜哥儿一下。
瑜哥儿本就站得不稳,被这么一撞,又拉着身边的溪小子,俩人“扑通”一声,双双摔在猪圈里。
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猪圈里混着猪粪和雪水,又脏又黏,俩娃裹着厚厚的棉袄,一摔就跟小团子似的,怎么撑也撑不起来。
瑜哥儿试了好几次,胳膊腿都软了,委屈劲儿一上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直到这哭声响起,万山他们才发现猪圈里的俩娃娃。
万山就扫了一眼,目光立马被跑出去的小猪勾走了,急得大喊:“不好!小猪跑出来了!”
朱大、朱二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着就去撵猪。
小猪哪肯乖乖回去,撒欢似的在猪场里乱跑。
眼看几头猪要往门口冲,赵岐眼疾手快,大步流星冲过去,“砰”的一声关上了猪场大门。
只要猪跑不出院子,总能撵回去。
猪场里本就围着不少来看杀猪的村民,一看猪跑出来了,叫了一声,乱哄哄的。
一头小猪被喊声吓到了,跑起来横冲直撞,一就朝着个比瑜哥儿大些的娃娃撞了过去。
那娃娃“哎哟”一声,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放声大哭。
娃娃的哭声惨烈。
他爹赶紧冲过去,抱起娃就检查,生怕撞坏了。
赵岐朝朱二递了个眼色,朱二立马过来,领着父子俩往药铺去。
村子里面的人看得直咋舌:“这俩小娃娃也太调皮了!”
“他们是赵砚家的瑜哥儿和瑾溪吧?”
正说着,团哥儿端着一盆猪血从灶屋出来,听见动静凑过来,一眼就看见猪圈里还躺着俩“泥娃娃”。
村里几个汉子想伸手拉他们,俩娃却不依,小嘴撅着,哭得更凶了。
团哥儿赶紧跑过去,伸手把俩娃扶起来。
瑜哥儿伸着胳膊要抱,团哥儿低头一看,俩娃身上沾满了猪粪和雪水,棉袄都湿透了,脏得没法下手,只好哄道:“瑜哥儿乖,咱不抱,我拉着你的手出去,好不好?”
瑜哥儿也嫌身上又脏又湿,黏糊糊的难受,听了这话,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哇哇”哭得更响。
朱大赶着猪路过,看着猪圈里的俩娃,急道:“这俩小祖宗在里面,猪也没法撵回去啊!”
万山也凑过来,跟团哥儿说:“快把他们带出来!”
溪小子还算听话,团哥儿一伸手,就乖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瑜哥儿却还在哭,小手擦着眼泪,手背沾的脏东西全蹭到了脸上,活像个小花猫。
团哥儿咬咬牙,心一横,弯腰把瑜哥儿抱了出来。
把俩娃抱出来,万山他们才赶紧堵着猪圈门,七手八脚把乱跑的小猪撵了回去。
瑜哥儿被放到空地上,一抬头看见赵岐,立马瘪着嘴喊:“叔叔!”
溪小子也跟着喊:“叔叔!”
赵岐手上还沾着猪血,低头看见俩娃脏兮兮的模样,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赵岐哥,得赶紧把他们送回家换衣服,”团哥儿在旁边说,“身上又脏又湿,冻久了该生病的!”
赵岐点点头,去洗了手,抱着俩娃娃回家了。
他自己杀猪沾了一身猪血,俩娃又满身猪粪,仨人走在路上,引得村民纷纷好奇的问他:“这俩娃娃咋了?”
赵岐言简意赅:“掉进猪圈了。”
“怪不得呢,这味儿冲的!”村里面人说着笑着。
回到家,赵岐直接把俩娃抱进厅屋,三下五除二把他们的脏棉袄脱了个精光,塞进被窝里,脏衣服拎着就扔到了院子里面了。
海哥儿捂着鼻子问:“这是咋了?俩娃娃咋弄这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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