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花瓣落在唐小棠的机械义肢上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共生草叶片轻轻抖了抖，将金色的花瓣卷成个小球，像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她低头看了眼金属手腕，蓝宝石护符的光芒在阳光下流转，里面似乎有个小小的人影在晃动 —— 是铁臂阿蛮的灵识。
“还在闹腾呢？” 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戳了戳护符，金属表面传来轻微的震颤，“等回了养老院，让李婆婆给你煮碗桂花粥，保管你消停。”
小石头正追着只翅膀沾着桂花的蝴蝶跑，错符在他怀里哗啦啦作响，像群兴奋的小麻雀。他突然被块凸起的石头绊倒，结结实实摔在草地上，黄符从怀里飞出来，在半空组成个滑稽的笑脸。
“哎哟！” 他揉着膝盖坐起来，发现身下的草丛里藏着些淡绿色的嫩芽，叶片上的纹路跟灵枢谷的共生草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小得像指甲盖，“这草咋长到这儿来了？”
星痕蹲下去仔细看，指尖刚碰到嫩芽，叶片就轻轻蜷缩起来，像只害羞的小虫子。他突然感觉到股熟悉的悸动，不是来自膝盖的旧伤，而是从这些新苗里传来的，像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轻轻呼唤。
“是共生草的种子。” 他抬头望向灵枢谷的方向，阳光穿过桂花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混沌核变成的那颗种子，把自己的力量分到了这些新芽里，跟着我们出来了。”
雷耀的算珠突然从背包里滚出来，在草地上排出个不规则的圆圈，将新苗围在中间。星图在圆圈上方慢慢展开，无数颗小星星围着个绿色的光点旋转，像群守护着宝藏的卫兵。
“它们在记录我们的轨迹。” 他捡起颗算珠，发现上面沾着点淡绿色的汁液，“就像会走路的地图，以后不管我们到哪儿，这些新苗都会跟着长过去。”
司徒雪坐在块光滑的石头上，轻轻拨动古琴。修复的琴弦在空气中划出金色的音波，新苗们跟着旋律轻轻摇晃，叶片上的纹路亮起淡绿色的光，像在跟着节奏唱歌。
“它们能听懂音乐。” 她眼睛亮闪闪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你看这株，刚才还蔫蔫的，听到《归燕谣》就挺直了腰杆，准是想家了。”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西边的山谷，共生草藤蔓在地面织出个箭头。蓝宝石护符里的人影剧烈晃动，似乎在催促他们往那个方向走。她皱了皱眉，金属指尖的蓝光在空气中凝成行模糊的字：“有异动。”
“又来活儿了？” 小石头立刻蹦起来，错符在他手里自动贴成个防御阵，“是混沌的余孽吗？正好让我的新符试试手！”
星痕按住他的肩膀，刻刀在阳光下闪着光：“不是敌人。阿蛮的灵识说，那边有株特别大的共生草，好像遇到了麻烦。”
往西边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前突然出现片奇怪的林子。树木的枝干都扭曲成麻花状，叶子是诡异的灰黑色，地面上裂开无数道细小的缝隙，从里面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
“这地方咋阴森森的？” 小石头往手心吐了口唾沫，错符在他怀里发出警惕的嗡鸣，“草叶子都蔫成这样了，肯定有问题。”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刚探进林子，共生草叶片就突然卷成个紧实的小球，藤蔓在齿轮间簌簌发抖。蓝宝石护符的光芒变得黯淡，里面的人影蜷缩成团，像只受惊的小猫。
“是混沌残留的戾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带着明显的紧张，“这地方以前肯定被混沌污染过，草木的灵脉全被扭曲了。”
林子中央有株特别高大的树，树干上缠着圈粗壮的藤蔓，叶片是罕见的墨绿色，只是大部分已经枯黄，像位垂暮的老人。最奇特的是，藤蔓的根部结着个半透明的果子，里面隐约能看到团淡紫色的雾气 —— 跟混沌核里的灵识很像。
“那是……” 星痕的刻刀突然出鞘，刀光在林子里划出道弧线，将周围的灰黑色落叶劈成两半，“共生草的母株！它把最后一点力量用来保护这颗果子了。”
司徒雪抱着古琴慢慢靠近，琴箱的共鸣在空气中轻轻回荡。母株的枯叶听到琴声，竟然微微颤动起来，露出下面藏着的新绿芽。果子里的紫色雾气也跟着晃动，像在回应她的呼唤。
“里面困着个灵识。” 她停下脚步，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点，“是这片林子原本的守护者，被混沌戾气困住了，母株一直在给它输送力量。”
唐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向前伸展，共生草藤蔓顺着地面往母株爬去。蓝宝石护符的光芒在藤蔓上流转，像道温暖的溪流，慢慢渗进母株的根部。她能感觉到阿蛮的灵识在护符里呐喊，似乎在鼓励着这位垂死的同伴。
“草叶子说能救它。” 她咬着牙往前推，金属指尖的蓝光越来越亮，“需要把我们带出来的新苗种在母株周围，用共生阵中和戾气。”
小石头立刻掏出怀里的错符，往新苗周围的地上贴。黄符刚贴上，淡绿色的嫩芽就开始疯狂生长，在灰黑色的土地上织出张细密的网，将母株牢牢护在中间。他故意把最后一张符贴反了方向，朱砂纹路突然爆发出金光，将道最浓的戾气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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