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锡矿场的空地上已人头攒动。矿工们身着沾着银白锡粉的工装,肩扛小板凳朝戏台涌去,有人特意将矿帽擦拭得锃亮;矿嫂们提着装满炒栗子、烤山药的布兜,一边与相熟的姐妹谈笑,一边为自家孩子抢占前排位置;刚下夜班的老师傅揣着尚有余温的肉包子,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锡矿气息,一屁股就坐在了第一排,那满心期待的模样,比盼着发工钱时还要急切!张大爷踩着锡制梯子往戏台檐角悬挂矿灯,每挂一盏都要用手晃一晃,嘴里念叨着:“这锡物件看着柔软,摔地上可心疼,得挂结实些,别砸着人!”
我蹲在戏台边缘,协助采茶姑娘将锡丝小旗插在矿灯支架上。指尖触及冰凉锡丝的刹那,石桌上的金色珠子突然 “咕噜” 滚动一圈。珠子表面映出万谷之源的光柱,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正用尾巴尖轻敲锡板,飞溅的碎片在空中拼凑出 “锡矿欢演” 四字,还裹挟着若有若无的锡腥味,比灵算册投影更为真实!我急忙喊道:“这是给开场聚人气呢!” 话音未落,灵晶寿桃壳 “啪” 地亮起,暖融融的光芒洒满戏台,恍若锡矿冶炼房内的炽热,比矿灯更添几分暖意。
彩绒兽蹲坐在戏台边的锡桶上,早已褪去初来的怯意,见到举着迷你锡矿镐的矿娃,还会欢快地晃着尾巴 “嗷呜” 叫唤;四季兽与雪绒兽紧紧抱着装满铝板彩纸的竹筐,小爪子抓得牢牢的,动作比矿上最勤快的学徒还要麻利;水纹兽 “噗” 地喷出一片水雾,在戏台上方形成一层淡蓝色光晕,将锡板矿灯衬托得明亮而柔和,照得矿工脸上的锡粉都闪烁着细碎光芒。山精首领身着绣有 “锡矿” 字样的小戏服,举着木片制作的锡矿车模型在人群中穿梭:“都别挤啦!让小娃娃们往前挪挪,摔着可不好!” 矿娃们随着他小皮鞋 “哒哒” 的脚步声拍手欢呼,喜悦之情丝毫不亚于过年。
辰时三刻,司徒雪的水晶琴奏响,新编的《锡矿谣》曲调悠扬飘出。这旋律比在铝矿演奏时更为柔和,还融入了锡矿特有的号子声,清亮宛如山间潺潺溪水。台下瞬间寂静无声,就连矿娃啃食栗子的 “咔嚓” 声都消失不见。孙家庄的老人们扛着插满锡丝小旗的麦壳粮囤登上舞台,一开口便是浓郁的烟火气息:“孙家庄,粮满仓,开仓放粮救四方!” 刚唱罢,前排的老师傅 “腾” 地站起身喊道:“我年轻时遭灾,就是孙家送的粮食救了我的命!这戏演得比亲身经历还真切!” 老村长赶忙下台,拉着他的手说道:“咱这戏,唱的就是咱老百姓自己的日子!” 话音落下,台下掌声如雷,几乎要将戏台的锡板顶掀开。
李家庄的采茶姑娘们一登台,一位身着碎花布衫的矿嫂 “嗖” 地站起身问道:“这锡丝小旗卖吗?我想给远在老家的闺女带两串!” 姑娘们顿时羞红了脸,连连摇头。矿嫂却掏出银子,急切地说:“我订二十串!多编两串也行,我加钱!” 矿长连忙上前解围:“演完让矿上的师傅给您编,保证比戏里的还漂亮!” 这小插曲引得众人笑得前俯后仰,比观看矿上的皮影戏还要欢乐。
中场换场时,赵集的货郎推着小推车走上舞台,刚要吆喝却又故意停下,笑着问台下:“大伙猜猜,咱锡矿的矿车一趟能拉多少锡矿石?答对了送锡矿糖葫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矿娃 “蹭” 地站起来喊道:“八十斤!我爹昨天刚拉过!” 货郎笑着将糖葫芦抛过去,那孩子接住后高举着蹦跳许久,兴奋得好似中了大奖。矿长也乐了:“这互动好!既让孩子们增长见识,又比单纯看戏热闹!”
王村晒粮的汉子们登台时,场面温馨至极。他们举着扬场机模型,随着《锡矿谣》的旋律缓缓舞动臂膀,水纹兽瞅准时机喷出水雾,锡板彩纸宛如被风吹起的云絮,跟着 “扬场” 的动作轻盈飘舞。“王村汉子力气强,晒粮晒出好年光!” 唱腔一落,台下的矿工们纷纷起身鼓掌,掌声虽不震天响,却整齐有力,比矿上开安全会时的响应声更为实在。一位年轻矿工喊道:“下次晒粮,我也哼着这调子,干活肯定更带劲!”
压轴节目 “百家团圆” 开场,台下霎时静谧,只能听见风拂过锡矿灯的 “哗啦” 声。司徒雪的水晶琴曲调突变,新编的《团圆谣》温柔如锡矿深处的微光,缓缓笼罩整个矿场。孙家庄的粮囤、李家庄的茶篮、王村的扬场机、赵集的货郎车渐渐汇聚到戏台中央,彩绸带将这些道具串联起来,锡板姓氏牌拼成完整的百家姓。矿娃们举着锡板矿灯跑上舞台,小铃铛 “叮铃” 作响,比过年燃放小鞭炮还要喜庆。
我扯开嗓子喊道:“撒彩纸!” 四季兽和雪绒兽立刻将锡板彩纸抛向空中,水纹兽的水雾裹挟着彩纸飘荡,软绵绵的好似。台下观众纷纷起身,拍手叫好,那声音虽不喧闹,却满是暖意,比矿上收工后的欢声笑语更令人舒心。矿长也站起身鼓掌,笑着赞叹:“好一出《百家乐》!没有华丽的噱头,全是咱老百姓的真实故事,比矿上办过的任何联欢会都贴心!这才是咱锡矿人该看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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