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日婚礼的余香。宾客们陆续散去，灯光从热烈转为柔和，只剩下两人独享这属于她们的新婚之夜。
江宸和沈悦并肩走在回房的路上，脚步轻缓，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她俩的手始终牵在一起，指尖相扣，仿佛生怕一松开，便会错过什么。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江宸微微顿了一下。屋内布置得温馨而浪漫，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柔软的床单上，花瓣散落在地毯与被褥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沈悦轻轻推了她一把：“怎么，不敢进来了？”
江宸笑了笑，低头看了眼自己仍穿着的婚纱裙摆，声音低柔：“只是……有点不真实。”
“真实的。”沈悦拉住她的手，“我们真的结婚了。”
两人走进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沈悦转身靠在门边，看着江宸脱下高跟鞋，动作有些笨拙，却透着认真。她忍不住笑了：“你以前可不会穿这种鞋子。”
“为了你，我愿意尝试。”江宸抬起头，眼神温柔。
沈悦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鞋子放在一旁，然后拉着她坐在床沿。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两人略显急促的心跳。
江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微汗，指节微微泛白。她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沈悦一眼就看穿了她。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沈悦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江宸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记得。”
那是他们初遇的那天，图书馆里人不多，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映在沈悦身上。那时的她一身红裙，气场强大，像个女王。而江宸刚变性不久，还不适应这个身份，甚至连走路都小心翼翼。
“你当时坐在我对面，一直低头看书，连头都不敢抬。”沈悦轻笑，“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理我。”
“不是。”江宸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沈悦靠过去，轻轻抱住她：“现在呢？”
江宸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现在……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句话让沈悦怔住了，她松开手臂，转到江宸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江宸连忙摇头，“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沈悦点点头，没有再逼迫她，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就慢慢来。”
江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手指收紧了些许。
房间里又恢复了沉默，但这沉默不再让人感到尴尬，反而多了一种安心的氛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江宸忽然开口，“为什么当初会喜欢我？”
沈悦笑了：“因为你在乎我啊。”
“我在乎你？”
“是啊。”沈悦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每次我说话，你都会认真听。即使那时候我们并不熟，你也会默默记住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
江宸没想到自己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被沈悦记住了。
“后来我发现，你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你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害别人。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动心的。”
江宸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浮现出些许水光。
“谢谢你，没放弃我。”
沈悦伸手抹去她眼角即将落下的泪珠：“是我该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两人再次拥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江宸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你说……那个神秘嘉宾是谁？”
沈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个不想透露身份的朋友吧。”
江宸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沈悦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望着外面的夜色：“今晚的星星真美。”
江宸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
“你还记得我们在露台看夕阳的事吗？”
“记得。”江宸轻声回答，“那天你说要保护我。”
“那你呢？”沈悦偏头看向她，“你会保护我吗？”
江宸笑了：“当然会。”
沈悦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那就好。”
远处传来钟楼敲响十一点的声音，悠长的回音在夜空中回荡，像是一种见证，又像是一种祝福。
林萱送来的那份礼物还摆在桌上，那本老旧的相册静静地躺在那里，封面已经褪色，边角微微卷起。
江宸走过去，将它拿起来，轻轻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的身影依旧模糊，背景却是熟悉的图书馆。她翻到下一页，依旧是同样的风格，像是被岁月侵蚀过，画面不清，却隐约能辨认出一些场景。
“这是……”沈悦凑过来，皱眉看着其中一张照片，“这张好像是我们学校的老图书馆。”
“嗯。”江宸点头，继续翻页。
直到最后一页，她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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