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温度骤降,空气凝出肉眼可见的冰晶,地面、石壁、穹顶,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幽蓝的寒霜,连光线似乎都被冻结扭曲。这寒气与慕夜寒操控的截然不同,更纯粹,更绝对,更……古老。
“不……这不是封印……这是……”慕云潇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破碎不堪。
楚惊尘强忍着手腕旧疤处传来的、与那冰晶碎片产生诡异共鸣的刺骨寒意,脑中飞速整合着所有线索:傅雍冶笔记中语焉不详的“终极寒源”、光脑数据库里关于“极渊之心”的残缺记载、慕家那看似伟大却漏洞百出的封印传说、以及……自己体内这枚被当做“钥匙”或“养料”的碎片之心。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形。
“它不是被封印的对象,”楚惊尘的声音因寒冷和震惊而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那不断壮大的冰晶碎片,“它才是慕家真正世代守护,或者说……镇压的核心!所谓的‘永夜魔君’,可能只是它逸散出的力量滋生的产物!那本《永夜封印录》第三页的‘血脉献祭’,根本不是为了消灭黑暗,而是为了定期向这‘极渊之心’献上能量,维持它的沉睡,或者……抑制它的彻底爆发!”
这个推论宛如惊雷,炸得云潇潇和勉强维持意识的慕夜寒神智一片空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之前所有的斗争、牺牲、算计,意义何在?他们拼尽全力,不过是按动了某个更恐怖存在的“喂食”按钮?
“必须阻止它!”云潇潇咬牙,强撑着再次凝聚力量,玫瑰印记黯淡无光,但她眼中闪烁着绝不坐以待毙的锋芒。她试图操控那枚被定格、光芒正被急速吸走的碎片之心,却发现自己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穿透那极寒核心散发的绝对力场。
楚惊尘的纳米弓弩再次瞄准,幽蓝的能量光束射出,却在靠近冰晶碎片时就被彻底冻结、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在这绝对的“寒”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那冰晶碎片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反抗,旋转微微加速了一丝。一股更恐怖的吸力爆发开来,慕云潇惨叫一声,周身仙灵之力被加速抽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冰霜。黑色宝石剧烈闪烁,慕夜寒的神智发出痛苦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扯碎吸收。
绝望如同永夜本身的黑暗,浓稠得令人窒息。
就在此时,楚惊尘的目光猛地被石室角落吸引——那是刚才魔君被摧毁的地方。傅雍冶的肉身早已化为飞灰,但地上,却遗落下一本毫不起眼的、皮质封面的小册子。似乎是傅雍冶贴身收藏,竟在刚才的混乱能量冲击中幸存了下来。
楚惊尘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那本册子。入手冰凉,封面没有任何字样,只有一道深深的灼痕。他迅速翻开封皮,里面的字迹潦草而癫狂,充满了绝望和挣扎,与之前那本考古笔记的严谨风格截然不同!
【……他们都错了,慕家也错了!封印?可笑!那是在喂养它!每一次献祭,只会让它更接近苏醒!】 【……必须找到‘源火种’,只有它才能……】 【……碎片之心不是钥匙,是容器!是囚禁源火种的容器!傅雍冶啊傅雍冶,你自以为得计,实则是亲手将最后的希望送到了……】 【……它在看着我们……永远都在看着……永夜……即是它的眼瞳……】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似乎被粗暴地撕掉了。
源火种?容器?囚禁?
楚惊尘猛地看向自己依旧灼痛的腕间,又看向那枚被定格、正被不断抽取能量的碎片之心!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念头劈入他的脑海!
难道傅雍冶将碎片之心封入他体内,并非为了成全魔君,也不是为了喂养这极渊之心,而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保护那所谓的“源火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第二重屏障,隔绝这极寒核心的感知?
而现在,碎片之心暴露,源火种即将被极寒核心吞噬!
一旦代表极致“寒”的极渊之心,吞噬了与之截然相反的“源火种”,会发生什么?是中和?还是……彻底的毁灭与爆发?
根本没有时间深思!
“潇潇!”楚惊尘朝着云潇潇大吼,“那本封印录!看看有没有关于‘源火种’的记载!或者逆转献祭的方法!”
同时,他不顾一切地将自身残存的纳米能量连同那本诡异的日记一起,狠狠拍向那本悬浮的、《永夜封印录》!他赌这本书不仅仅是献祭的工具,它本身或许也是记录真相的载体!
纳米能量与日记接触封印录的瞬间,异变再起!
《永夜封印录》剧烈震颤,书页疯狂翻动,似乎被外来的能量和那本日记的气息所刺激。最终,它停在了并非第三页的某一页上。那一页的纸张明显不同,更古老,更残破,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复杂的、从未见过的逆阵图!阵图中心描绘的不是吞噬,而是……释放与隔绝!
阵图下方,还有一行极小、几乎褪色的古体字:
【唯引火种之力,逆寒心之吸,或可一线生机。】
如何引?火种又在何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枚被定格、光芒愈发黯淡的碎片之心上!
希望的火苗从未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地在绝对的绝望中,重新点燃。
楚惊尘看向云潇潇,两人目光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决意——必须夺回碎片之心,逆转这绝望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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