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推开主殿大门时,天刚亮。晨雾很淡,缠在青石台阶上,整座山门看起来有点模糊。东边的天空发白,几缕光斜着照过来,落在他肩上。
门轴发出吱呀声,声音慢,也有些哑,像是很久没用了。这扇门他小时候每天都会过。那时他背着剑跑,笑得很开心。后来他出征前也在这里停了一下,穿着盔甲,拿着刀,身后有很多人送他。现在他一个人回来,脚步稳,但有一点迟疑。
他站在门口没动,手扶着门框。摸到的是冷的铁边,可他记得三个月前离开时,手里是热的火。那时候敌人很多,火很大,宗门快守不住了。他在废墟里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叶清歌站在高台上,手里还握着剑,衣服被风吹得飘起来。
三个月过去了。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平静。
主殿变样了。柱子换新的了,粗壮结实,漆得很亮,听说是用千年雷击木做的;地砖也换了,原来是灰岩,现在是青冥石,能导灵力,每块上面都有符文。但墙上那道裂痕还在——从屋顶一直裂到地上,像一道旧伤,很深,边上还有很多小裂缝。这是之前归墟议会打进来时留下的。一个元婴邪修撞破护山大阵,才造成这伤。
没人敢补这道缝。不是不能,而是不敢。长老们说这是提醒,要大家记住那一晚有多惨。
李沧澜的手从门框滑下来,走进大殿。
鞋踩在青冥石上,发出轻轻的响,灵力顺着纹路走一圈,又没了。他走路很稳,背挺直,穿一身黑袍,没有宗门标志,领口别了个青铜扣,这是他当统帅的证明。袍子上有土和干掉的血,袖子破了个口,里面包着绷带,有点红。
他知道大家都在看他。
叶清歌已经在了。她坐在前面,穿一身素白裙子,头发只插一支玉簪,没别的装饰,但看起来很清冷。她比三年前瘦了些,眉毛更锋利,嘴唇颜色浅,像是经常用功过度。听到声音,她转头看向李沧澜,看了片刻。
两人对视,谁都没说话。
这一眼有很多意思。有担心,有责怪,有放下,也有累。他们不用打招呼。三年一起打仗,生死相托,早就不是普通同门。她是战场上唯一他信的人,也是唯一敢在他失控时拔剑拦他的人。
她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也点点头,然后走到中间。
人陆续进来。先是几位长老,都穿正式道袍,胸前有九星图案,代表最高层。他们脸色严肃,走路重,坐下动作整齐,显得很有威严。接着是执事弟子、巡查使、阵法师这些中层,最后是内门弟子,站两边角落,拿笔本子准备记事。
空气越来越紧。
李沧澜站定在中央,面对主位。那里本来该坐掌门,但那一战后,掌门就闭关了,一直没出来。今天由他主持。
有人小声说话。
“他脸色很差……怕是根基坏了。”
“听说他在前线强行用混沌灵窍,用了禁术,差点疯掉。”
“三个月没消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这些话传得快,一碰到他就停了。没人敢当面问,连看都不敢多看。
李沧澜好像没听见。他右手摸了摸腰上的剑柄。那是把老剑,剑鞘旧,剑穗褪色成灰。他用它杀过三十六个强敌,也用它劈开怨魂潮的核心。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昨晚我看了战报,四十七人重伤,十三人阵亡。敌人最后用了怨魂潮,我们挡住了,代价不小。”
下面立刻安静。
连翻纸的声音都没有了。
“这仗打得凶,也乱。”他说,眼睛扫过所有人,“很多人不该死。”
这话像刀,扎进人心。
一个白胡子长老皱眉站起来:“你是说指挥有问题?”
“不是指挥。”李沧澜摇头,语气平但不容反驳,“是我们太靠个人实力。一个元婴修士冲进来,能杀穿三层防线,这不是实力差,是制度问题。”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以前宗门讲究强者为尊,修为高就有更多资源和话语权。打仗靠高手破局,普通人只能帮忙或送死。这在过去有用,但现在面对归墟议会这种组织严密、手段阴毒的敌人,就暴露了大问题——一旦高手被拖住或杀了,整个防线就会垮。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紫袍长老沉声问。
“意思是,我们必须改。”李沧澜说,“不能再指望一个人救所有人。我们需要配合的打法,让低阶弟子也能起作用。”
这时叶清歌站了起来。
她走过来,脚步轻,但让人感觉有压力。走到李沧澜旁边,她不看他,面向长老们,声音清晰:
“我在遗迹里看到一套阵法,叫‘九宫锁灵阵’。八个人结阵,一个人控制,能把高阶敌人困住半个时辰。我已经画了简化版,适合内门弟子练。”
她说完,掌心贴地。
银光从她手中涌出,像水流一样在地上蔓延,很快画出复杂的线条。图案是八卦形,中间有九宫格,每一格都连着细线,组成一个精密的能量网。随着灵力注入,周围空气微微扭曲,像是空间都在承受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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