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怎么地?”壮汉梗着脖子,一脸横肉,眼神里满是挑衅。他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根本没把这四个瘦弱的青年放在眼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曹德宝的火药桶。
“我让你动!”曹德宝怒吼一声,根本不讲任何江湖规矩,抬脚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扫堂腿,直接将壮汉踹了个结结实实。
壮汉“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两个暖水瓶也滚了出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孙赶超、肖国庆、吕川三人就像饿虎扑食一般,一拥而上。他们没练过什么招式,打的就是最原始的街头架。孙赶超对着壮汉的肚子就是两拳,肖国庆照着他的大腿猛踹,而平时最文静的吕川,此刻也红了眼,专门捡着肉厚的地方招呼。
拳头和脚丫子像雨点一样落在壮汉身上,他一开始还想还手,但双拳难敌八手,很快就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打了一会儿,看着壮汉已经鼻青脸肿,嘴角见了血,四人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壮汉颤颤巍巍地撑着地站起来,眼神里虽然还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哆嗦着。他摆出一副还要动手的架势,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怎么着,还没挨够打?”吕川往前一步,指着壮汉的鼻子,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壮汉可不想再被这帮疯子揍了。他权衡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将怀里抢的商品“哐当”一声扔回了柜台上。其他几个抢商品的青年见此情况,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灰溜溜地、狼狈地离开了胜利商店。
“好!”
“打得好!”
“这帮抢东西的就该打!”
胜利商店里,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热烈叫好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佩和感激,聚焦在周秉昆和他的五个兄弟身上。
此时,那个之前态度恶劣的女售货员,也像是换了个人。她快步从柜台里走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
“哎呀,几位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商店今天损失就大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想帮周秉昆拍打身上的灰尘。
周秉昆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后脑勺,感觉还在疼。他没心思计较这些,直接问道:“别谢了,快告诉我们,肉到底还来不来?”
女售货员见状,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同志,对不住,我们之前骗了你们。猪肉……其实还在市里的冰库里冻着呢,现在根本还没送出来。”
“什么?!”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周秉昆皱紧了眉头:“那你打电话问问啊!催一下!”
女售货员的脸上露出了为难和恐惧的神色,她压低声音说:“同志,我不敢啊。这个电话,一直都是我们领导亲自打的,我们普通售货员没那个权限,打了也要挨骂的。”
看着大家等了一天,从期盼到失望,再到愤怒,周秉昆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对女售货员说:“把电话拿过来。”
女售货员不敢怠慢,连忙将那部黑色电话机推到了他面前。
整个商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秉昆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有权威,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是冷库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间。
“是啊,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男声。
“我是胜利商店的。”周秉昆说道,心脏怦怦直跳。
“你是负责人吗?”对方问道。
“是,我就是负责人。”周秉昆硬着头皮,把谎撒了下去,“那个,我问下,你那个肉啥时候送过来呀?”
“哎哟我的领导!你可算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充满了如释重负的抱怨,“领导指示了,只要商店一来电话,我们这边就送肉,车和工人一直在待命呢!怎么才来电话啊?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去,这算啥事呀!”一旁的曹德宝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大家白白等了一天,火气全被一个官僚主义的流程给点燃了。
“那,那啥,不,不说废话了,”周秉昆感觉自己额头上都冒汗了,“赶紧把肉送来吧。外面几百号人等着呢,越快越好!”
“啊,好好好!马上就发车!”冷库员工连声应道。
“越快越好!”周秉昆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强调,也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说罢,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对着满屋子焦急等待的人群,只说了三个字:“一会儿肉就送来了。”
一秒钟的寂静之后,整个商店瞬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好!”
“太好了!”
“这位同志,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人们看着周秉昆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佩服。他不再只是一个普通工人,而是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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