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仙子。”阿澈见了我们,手里还捧着把没埋完的听潮珠,海蓝色的衣摆沾着沙粒,“族长说,这些珠子能让两边的灵韵走得更亲些,就像……就像串起来的贝壳风铃,一动都动。”
他身后的族人里,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陶罐,正往灵田边的石缝里倒什么。凑近了才闻见,是带着点腥甜的海菜酱,陶罐沿上还沾着颗圆润的海珠。“阿婆说,”小姑娘见我看她,声音细若蚊蚋,“灵脉也会饿的,给它尝点海味,明天就能长出带咸味的灵草啦。”
小翠“噗嗤”笑出声,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凝露草汁递给她:“那得配点这个,灵草才长得水灵。”小姑娘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往石缝里滴了几滴,草汁与海菜酱混在一起,竟冒出串小小的气泡,引得周围的灵草都轻轻晃了晃叶片。
林欢突然按住腰间的佩剑,雷灵根的电光在指尖闪了闪:“西边有动静。”
我们转头望去,只见万灵树的方向飘来团淡青色的光,仔细看时,竟是榕君的气根托着个虚影——是那位青衫修士的轮廓,正朝着枝丫上的星纹草花环伸手。他的指尖还没触到花环,那花环突然迸出细碎的光,化作无数星纹草的种子,顺着气根往灵脉深处落去。
“是榕君在送他归脉。”青禾轻声道,她认出那气根上流转的是妖界的木灵韵,“青衫修士本就是上古护脉者的残魂,如今借着同心柱的新韵,总算能真正融进灵脉里了。”
虚影渐渐淡去时,我们听见极轻的叹息,像是满足,又像是释然。随后,万灵树突然簌簌作响,落下满树的叶子,叶片落地便化作光点,一半钻进木脉,一半飘向海脉,连东边支脉的听潮珠都跟着嗡鸣起来,像是在应和这最后的告别。
“该回了。”林娟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她布下的警戒阵边缘,冰霜上竟凝出了同心花的形状,“再晚,周阿婆该来催了。”
往洞府走时,我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众人身后。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灵田的轮廓、听潮珠的蓝光、万灵树的暗影叠在一起,竟有种不分彼此的温柔。低头看时,掌心残留的暖意还在,只是不再是同心柱的温度,倒像是灵脉深处漫上来的,混着草木香、海咸味,还有星纹草种子破土的微响。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灵田的喧闹声吵醒的。
推开门,只见周阿婆正牵着小芽,在灵田边惊奇地拍手。昨夜埋听潮珠的地方,长出了成片的新草,叶片是青绿色的,叶尖却泛着海蓝,风一吹,草叶晃出的影子竟像海浪在动。阿石蹲在地里,手里捏着株刚拔起的凝露草,草叶上的露珠滚进嘴里,他眼睛一亮:“是咸的!带点甜!”
小翠和阿澈正蹲在那块小木牌前,原来的嫩芽已经爬满了木牌,藤蔓上开着两色的花,一半是木脉的浅黄,一半是海脉的淡蓝,花瓣上还沾着听潮珠的光。远处的同心柱下,青禾正带着小弹和几个妖族的孩子,用新采的灵草编花环,编好一个就往柱身上挂,五颜六色的,倒像是给灵脉戴了串项链。
我走到同心柱前,伸手抚过柱身。那些新韵已经完全渗了进去,原本深褐色的纹路里泛着淡淡的流光,顺着纹路往下看,能隐约看见星纹草的种子在土里发了芽听潮珠的蓝光在根须间流淌,还有青衫修士残魂融进去的地方,长出了株从未见过的灵草,叶片一面刻着木脉的纹,一面印着海脉的浪。
“师姐,”林欢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刚从东边支脉摘的灵果,果皮上既有木灵韵的光泽,又沾着海灵韵的潮气,“护脉同盟的传讯符到了,说南边的煞脉有点不稳。”
林娟已经在检查法器,冰灵根在她指尖凝成层薄冰,裹住了几张新画的遁地符:“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木脉与海脉的灵韵合在一起,能冻住多少煞气。”
我接过林欢递来的灵果,咬了一口,清甜里带着点海的咸鲜,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流,竟引得体内的木水灵韵都欢快地跳了跳。抬头时,看见万灵树的枝丫上,新的星纹草花环正在晨光里发亮,而远处的海平线上,朝阳正把浪花染成金红,与灵田的绿意遥遥相对,像极了昨夜灵脉深处那首未完的歌。
或许这就是护脉的意义。不必追着宏大的誓约跑,只需在灵田边多弯一次腰,在篝火旁多讲一个故事,让木脉记得海的潮,让海脉念着木的青,让每一次相遇都变成灵脉里的光,慢慢攒成能挡住煞脉的力量。
我把灵果核埋进同心柱下的土里,木水灵韵轻轻一催,核上立刻冒出了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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