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迎”字,说这字是“辶”和“卬”凑成的,“辶是走,卬是抬头,合起来就是抬头笑着往前走,把人接进来,”他指着鹅卵石路,“迎不是空等,是铺路、种花、备着甜,让来的人一脚踏进来,就觉得暖,觉得亲。”
张婶和王婆带着妇人们在竹棚里赶制新绣品,有绣着牡丹的帕子,有缀着星落草的荷包,每个物件上都盖了牡丹章。“给听客当见面礼,”张婶把绣品装进竹篮,“让他们带着咱们的暖回去,比说多少话都管用。”王婆则在每个篮子里放了片干牡丹花瓣,“连香都带着,让他们忘不了这儿的味。”
午后的阳光把鹅卵石路晒得暖融融的。第一批听客果然来了——是茶馆里拍着桌子叫好的那几位,有穿长衫的先生,有挎着篮子的妇人,还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娃娃,手里攥着货郎送的牡丹糖画。他们刚踏上花毯路,太阳花就开了两朵,黄灿灿的像在点头,引得小娃娃挣脱妇人的手,蹲在路边数花瓣。
说书先生陪着众人走进来,指着木牌上的牡丹章笑:“我说的不假吧?这花、这章、这日子,比故事里还鲜活!”穿长衫的先生掏出纸笔,对着双色牡丹写生,笔尖沙沙响,像在把花的艳抄进纸里;挎篮妇人则拉着张婶问绣法,手里的篮子很快就装满了新绣的帕子。
小弹和小石头拉着小娃娃去看“痕本子”,指着里面的爪印、章印讲万家圃的故事。小娃娃似懂非懂,却抢过小石头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圆,说这是城里的月亮:“我们那儿的月亮,也会照花影呢!”
青禾抱着带章的三弦坐在石凳上,给听客们弹新谱的曲子。弦音起时,正好有风吹过,竹棚里的绣品影子在地上晃,像跟着调子跳舞。穿长衫的先生听得入了迷,说:“这曲子该叫‘迎客谣’,藏着山的厚,花的甜。”
傍晚时,听客们要走了,每个人都带着绣品、灵果干,还有青禾织的小布片。小娃娃把自己的糖画留给了小弹,说:“换你的‘痕本子’看三天,好不好?”小弹赶紧点头,像捧着宝贝似的把糖画放进竹盒,说要给它盖个牡丹章,算“糖画证”。
夜风带着新绣品的线香,吹得花毯路的太阳花轻轻晃。鹅卵石在月光下泛着光,像撒了一路的碎银;“听客录”上的名字旁多了些新的批注,有说“牡丹真艳”的,有写“灵果真甜”的,都盖着补过的墨章;先生在灯下给新绣品题字,写的是“客来花迎,客去香留”,字尾盖了个小小的“迎”字印。
林欢站在木牌旁,看着听客们远去的方向,忽然说:“所谓迎,不是把人接进来就完了,是让他们带着这儿的暖走,让他们的日子里也沾点花的艳、糖的甜,像这太阳花籽,落在哪儿,就在哪儿发芽,到最后,到处都是万家圃的影子。”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花毯路会再开几朵太阳花,“听客录”会添上新的名字,而那方牡丹章,会在晨光里等着,给每个新来的客、每个新的故事盖印,让万家圃的暖,像藤蔓一样,缠着日子,缠着人心,越爬越远,越爬越密。
晨光刚吻上花毯路的太阳花,小弹就发现竹盒里的糖画旁多了个小布包——是那扎冲天辫的小娃娃留下的,里面装着块城里的香胰子,闻着像栀子花。“她把城里的香留给咱们了!”他举着香胰子往牡丹圃跑,胰子上的倒影落在琉璃罩上,像给花镀了层栀子花的白。
周阿婆端着新酿的桂花酒过来,酒坛上盖着块绣了牡丹的布,布角垂着个小铃铛,一动就“叮铃”响。“给新客备着,”她往石桌上摆了几个粗瓷碗,“这酒是去年的桂花泡的,带着陈香,像咱们的日子,越品越有味道。”母兔的小崽凑到酒坛旁嗅了嗅,忽然直起身子,像在学听客们拱手的样子,引得众人笑出了声。
林欢和阿澈在竹亭旁搭了个凉棚,棚顶铺着星落草编的席子,紫莹莹的光透过席缝漏下来,像撒了满地的星子。“听客多了,得有地方歇脚,”林欢往凉棚里摆了几张竹椅,椅背上缠着野菊藤,“坐着喝口酒,闻着花香,才算真的歇过来。”阿澈在凉棚柱上挂了串灵果壳做的风铃,风一吹,壳子相撞的脆响混着花香,像支自然的小曲。
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融”字,说这字是“鬲”和“虫”凑成的,“鬲是煮东西的锅,虫是生灵,合起来就是万物像在锅里慢慢煮,融成一锅暖,”他指着凉棚里的听客和山民,“城里的客和山里的人,就像糖和水,融在一起,才成了甜。”
张婶带着妇人们学做城里的点心,用灵果泥代替蔗糖,烤出来的糕饼带着股野趣。“听客说城里的糕甜,”她把糕饼摆在竹盘里,每个上面都嵌了片干牡丹花瓣,“咱们的糕有花的香,说不定他们更爱吃。”王婆则教听客们编竹篮,“这手艺带着山的气,编个回去,装啥都觉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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