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分手时,孩子们在老柏树下埋了个“十七养坛”,里面放着十七地的药草、种籽、信物(药种、豆、河石、冰晶、椰壳、麦粒、松子、稻粒、酥油、海沙、羊毛、雨林籽、椰枣、竹片、城砖、牡丹瓣、鹿毛),坛口盖着块被药杵磨亮的石板,石板上用十七种文字刻着同一个词:“相护”。
夜里,泉声绕着“十七养坛”唱,坛里的药草“沙沙”响,像在说“护着啊,要相护”。十七地的灯(峡谷的油灯、盆地的油灯、河谷的渔灯、冰原的油灯、椰林的椰油灯、平原的油灯、森林的松油灯、梯田的煤油灯、高原的酥油灯、海岛的渔火、草原的油灯、雨林的萤光、沙漠的篝火、海边的桅灯、山里的烛、城里的电灯、青竹山的竹灯)都亮着,光顺着根道的方向漫,像在给彼此搭座安康的桥。
第二天清晨,货郎又要启程了,担子上挑着个装着十七养坛药草的布包。“听说更远的台地上,农人正等着根呢,”他望着峡谷尽头的云雾,“让根也尝尝台地的风,长得更坚韧。”
小弹蹲在“十七养坛”旁,看着新的根须正顺着根道往台地爬,像条缀满十七地药香的银带。他拿起炭笔,在地上画了个圈——这次的圈,大得能装下天地间所有盼护的生灵,圈里的每寸土地,都盖着个小小的牡丹章,章边的根纹,早已织成一张贯通甘苦的网,把所有的养、所有的相护、所有的家,都紧紧连在了一起。
风跟着货郎的脚步往台地去,带着十七地的相护,带着家的暖,像在给所有等待的土地说:别急,根还在长呢,咱们的故事,只要还有一颗心记着“相护”,就永远有新的篇章。
这故事啊,从来就不是停在某一味的甘,是根须在草木间的生长,是养在人间的流转,是所有认得出“根”、守得住“相护”的人,一起熬制的药。药没有尽头,故事,就永远在时光里扎根,在岁月里疗愈,在代际间相护,没完没了,又时时刻刻都是新的,鲜活的,带着十七地的暖,走向永远有安康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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