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老陈正在平原的麦田间歇脚,他的铜铃串上挂了朵干枯的念根花,是小石头塞给他的。忽然听见根须传来“嗡嗡”声,低头一看,无数只蜜蜂顺着银根往七心坛的方向飞,翅上都沾着麦花的粉。“是全根花要开的信。”他挑着担子往回赶,担里的菜籽油晃出些,滴在根须上,银根立刻泛出金亮的光,像给蜜蜂们引路。
云深的崖顶,小石头正给念根苗的果实套竹笼。果实已经长得像颗小灯笼,皮上的根纹在日光下流转,一会儿是七心坛的月果纹,一会儿是云深的山纹。花耳朵小兔叼着片月果叶跑来,叶上的银根缠着只蜜蜂,那是从七心坛飞来的,腿上沾着全根花的蕊粉。
“七心坛的花开了。”小石头把蜜蜂放进竹笼,与云深的野蜂混在一起,“你们也结个伴,把花粉往九域带吧。”蜜蜂们似乎听懂了,绕着竹笼飞了三圈,才顺着银根往山下的根道钻。
七心坛的全根花彻底绽放时,正好是端午。花瓣层层叠叠,竟有十九瓣,每一瓣都印着不同的风物:沙漠的驼队走在椰枣林间,海岛的渔船停在青稞田边,冰原的驯鹿啃着雨林的野果,最中间的瓣上,画着只全根兔,正叼着块跨域糕,往个巨大的“家”字里钻。
十九地的代表兔都聚到了花下。雪兔的爪子沾着酥油,黑兔的毛带着海腥,全根兔和花耳朵小兔挤在最中间,用鼻尖蹭着花盘里的籽——那些九域的花籽已经发了芽,芽尖顶着银粉,像群刚出生的小家伙,等着被根须带往远方。
先生带着孩子们在花旁写生,竹简上的字被银根缠着,墨迹里都透着香。“你们看这花,”他指着花瓣上的风物,“沙漠的旱、冰原的寒、云深的雾,到了花里都成了景,因为根把它们的好都攒在了一起。”孩子们的笔尖落处,根须立刻缠上来,把墨迹晕染成银亮的纹,像给字镶了边。
绣娘们的“九域同春图”终于绣成了。图的中心就是朵全根花,花下的根须织成张网,网上爬着十九只代表兔,每只兔的背上都驮着当地的暖物:雪兔驮着鹿奶罐,棕兔驮着椰糖包,全根兔驮着个小小的“全根花”绣样,花心里缝着颗银根糖,甜得能从布面渗出来。
货郎老陈的担子成了“花籽驿站”。九域的花籽装在不同的陶罐里,罐口都缠着银根,哪个地方的根须来讨籽,他就往银根上撒一把。“往沙漠的根须多撒点格桑籽,”他对帮忙的小弹说,“让驼队走在花海?,就不觉得路远了。”
全根花的花盘里结出了籽,每颗籽都像个小罗盘,尖总是指着它该去的地方。小弹把籽分给代表兔们,让它们顺着根道带去九域:雪兔带苔原的地衣籽,黑兔带海岛的贝壳砂籽,全根兔最忙,嘴里叼着颗混了十九地土的籽,准备往最远的星空根道钻——那是先生说的,根须总有一天能长到天上。
周阿婆用全根花的花瓣蒸了糕,分给来七心坛的远客。沙漠来的商队掌柜咬了口,说尝到了椰枣的甜;海岛的渔人吃着,说有海菜的鲜;云深的药农嚼着,笑说当归的苦都变成了回甘。“这就是根的妙处,”周阿婆看着他们,“把各?的味凑在一起,就成了团圆的味。”
全根花开始凋谢时,九域的根道旁都冒出了新苗。沙漠的沙丘上,格桑花顶着烈日开得艳;冰原的冻土里,月果苗的银根缠着驯鹿毛往深处扎;云深的崖顶,念根苗的果实裂开,里面的籽顺着银根往七心坛滚,像在回娘家。
小弹把全根花的最后一片花瓣埋进“十九容坛”,银根立刻缠上来,把花瓣裹成个小团。他知道,等明年春天,这团花瓣会变成新的根,往九域的更深处爬,带着全根花的香,带着九域的暖,带着那句被根须缠了又缠的话:
“不管在哪,开花的地方,就是家。”
货郎老陈的铜铃又响了,这次他的担子里多了个小陶罐,装着全根花的花泥。他要把这泥送到星空根道的入口,据说埋在那,根须就能长得更高,高到能摸着月亮,让月宫里的嫦娥也闻闻,这九域同根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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