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巧合’都不是巧合。”林欢忽然笑了,竹书上记载的日子,正是石羊场老人们常说的“观音显灵日”,而每个显灵的场景里,都藏着紫竹姑娘忙碌的身影——她总说“举手之劳”,却把这些“劳”,活成了观音的模样。
全根兔叼着竹书往溪边跑,竹页在风中哗哗作响,每页上的女子都化作道流光,钻进渠水的花廊里。刹那间,杨柳观音的柳叶沾了渠水,化作无数小瓢,往稻田里洒水;施药观音的药篮倾翻,薄荷与紫竹叶落在乡亲们的药篓里;鱼篮观音的鱼群跃出水面,衔着竹书的残页,往更远的村庄游去。
“快看山那边!”阿芷指着黑风岭,往日瘴气弥漫的地方,此刻竟升起道彩虹,彩虹下,岩户观音的石窟前站满了人——是邻村的百姓,他们捧着自家的特产,往石窟里放:有新酿的米酒,有刚织的棉布,还有孩子们画的三十三观音像,每张画上都添了个拄紫竹竿的姑娘。
老僧说:“紫竹姑娘当年总说,‘慈悲不是一个人的事’。你看现在,渠水流过的村庄,都学着石羊场种起了紫霞花;听过她故事的人,都学着她往井里投片柳叶、往药篓里添把草药。这才是三十三观世音真正的传承——不是刻在石窟里,是刻在人心里,活在日子里。”
夕阳西沉时,竹书的最后一页自动翻开,上面没有字,只有片空白。林欢拿起紫竹笔,蘸着渠水在空白处写下:“今日,石羊场修好了渠,李大叔的牛添了崽,阿萤给张婆婆换了药方,全根兔在花廊里追蝴蝶……”
写到这里,她忽然停笔——竹书的空白处,正自动浮现出无数小字,是来自不同村庄的记录:“王家村的井里,有人投了片紫竹叶”“李家坳的孩子,学着石羊场的模样种紫霞花”“张木匠给观音像雕了个紫竹竿”……
全根兔跳进渠水,溅起的水花落在竹书上,那些小字突然化作三十三只蝴蝶,从竹页里飞出来,往四面八方飞去。林欢望着蝴蝶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所谓三十三观世音,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模样。它可以是紫竹姑娘的紫竹竿,是石羊场的渠水,是邻村百姓的米酒,是每个普通人心里那点“想让日子更好”的热望。
就像此刻,渠水还在流,紫霞花还在开,竹书上的故事还在续写。而老槐树下的“缘”字,被晚风吹干后,又在新的晨露里,长出了新的笔画——那是后来者的故事,也是慈悲的另一种模样。
渠水顺着新修的竹槽蜿蜒流淌,过了石羊场的晒谷场,又绕着李大叔的牛棚转了个弯,往邻村的方向漫去。竹槽是张木匠新做的,槽壁刨得光滑,映着天光泛着淡青,槽沿上还雕着小小的紫霞花——那是他照着竹书上的插画刻的,刻到第三朵时,手指被刻刀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竹槽上,倒像给花瓣添了点胭脂色。
“快看!渠水冒泡了!”邻村的二丫举着裙摆跑到渠边,只见水流过竹槽的伤口处,竟泛起串串金泡,泡里裹着细小的光屑,飘到田埂上,蔫了半季的豆子苗“噌”地窜高半寸,叶子背面还沾着星点金光。
王婶挎着针线篮蹲在渠边洗衣,木槌捶打衣裳的声响里,总混着细碎的说话声。“是紫竹姑娘吗?”她对着金泡轻声问,泡儿突然炸开,溅出的水珠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竟化作朵小小的紫霞花,颤巍巍地开着。
竹书上的空白页正被这些细碎的瞬间填满:“王家村的豆子苗长高了”“李木匠的竹槽流血了”“二丫数金泡时数错了数,哭了鼻子又笑了”……字迹歪歪扭扭,有的是炭笔写的,有的是用树枝蘸着渠水画的,还有几处沾着豆荚的绒毛和紫霞花的粉末。
到了夜里,竹书会自己飘到渠边的老槐树上。月光透过书页,把上面的字映在水面上,金泡就驮着这些字往上游漂,漂回石羊场的石窟。石窟里的三十三尊观音像,眼窝中会泛起微光,像是在默读这些新鲜事——杨柳观音的柳枝上,会多片带着露水的新叶;鱼篮观音的篮沿,会悄悄挂上串邻村的野葡萄
有天清晨,林欢发现竹书的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字,是用紫霞花汁写的:“全根兔追蝴蝶时,踩塌了三棵豆苗,二丫正拿竹枝敲它的耳朵呢。”字迹活泼,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兔子脸。她笑着提笔,在旁边补了句:“已罚它去渠边拔草,拔够三棵豆苗的量。”
渠水还在流,竹书的页数越来越厚,金泡里的光屑飘向更远的地方。有个穿青布衫的书生路过渠边,见金泡里的字,掏出笔墨抄在自己的书稿里;有个货郎把竹书上的插画拓在货箱上,走街串巷时,总有人指着画问:“这拄竹竿的姑娘是谁?”
货郎就会说:“是石羊场的紫竹姑娘,她种的紫霞花,能开遍天下呢。”
其实他不知道,此刻他货箱上的紫霞花拓印,正随着车轮的滚动,在泥土里留下淡淡的花痕。等到来年春天,那些痕迹经过的地方,说不定就会冒出株嫩芽,顶着点紫,怯生生地望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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