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益川回到雅苑，先早一步回来的成明慧已经做好了晚饭。整个晚饭的气氛有些诡异。待吃完，林益川主动去洗碗。
待他洗了碗过来，当着成文娟的面，跟成明慧说：“你去工作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你是想叫我不要管？”成明慧问。
“在我眼里，你现在的身体比工作重要。”林益川说。
“没那么娇贵的。那么多人工作到要生的时候才休产假，我怎么就不行？”成明慧反问道。
“唐氏综合症发生的概率是一百万分之一，这样的概率放到中国十四亿人口里不算多，才几千人。但这一百万分之一落到一个人头上，那就是百分之百。我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我不想有任何闪失。”
成文娟和护工听着二人说话，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只要我不点头，出生证上可以不写你的名字。”成明慧淡淡地说。
“你……”林益川气结，又无可奈何：“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我要去上班，怎么就任性了？”成明慧现在觉得不太好，跟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就是有代沟。
两人僵持不下，成文娟发话了：“上班……”
林益川低下头不再说话，成明慧则朝母亲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睡觉时，原来总要抱着她的林益川转过背，一直不理她。成明慧也不想去哄。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林益川转过来搂住她，长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成明慧低语：“你只要爱我就好。”
林益川撑起身子，在她额角上轻吻：“我当然爱你。”
第二天起床，林益川去做了早饭，还没做好成明慧就起来洗漱。林益川说：“你可以多睡一下，晚点去也没关系。”
成明慧满嘴泡沫地跟他说：“既然要去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
两人吃完早饭，同乘一辆车去上班，林益川当司机。他说：“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上班，感觉还不错。”
去到公司，出了电梯之后，两人便分开。林益川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成明慧去楼上的影视公司。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林益川出去前给她一个送别吻：“午饭我去找你，一起吃。”
成明慧去到办公室，召集了全部的人过来：“我不是专业的人士，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学习再插手项目，不合适也来不及。我给你们管好后勤，要钱要人都找我。我在大学学的是工业设计，对设计软件略懂。若是有什么适合我做的，只管开口就是了。”
罗奕华开门见山：“再招两个人来吧，工作量有点大。”
成明慧答得很干脆：“好，马上去招。还有什么？”
“那个特效我们搞不定，要么请专业人来，要么外包给别人做。”丁子辰说。
“外包要多少钱？”成明慧问。
“之前了解过的价格，电影特效大概在一万块钱一秒。”丁子辰缓缓说道。
成明慧只觉得牙疼：“一秒要一万？那这电影做完，特效得要多少钱？”
丁子辰呲牙：“大概得要三千万。”
成明慧站起来：“我去跟林益川说。”然后就出门去楼下找林益川。
他正在给杜时伟安排工作，待讲完他出去了，他这才温和地问：“有急事？”
“刚才开了个碰头会。钉子说电影特效他们搞不来，要么请人，要么外包。但是外包价格，大概在一万块钱一秒，光做特效，就要三千万的预算。”成明慧说。
林益川对这个预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笑着问成明慧：“那你认为该怎么样？自己请人，还是外包？”
“请人，不知道别人的水平，我个人倾向做外包。找个有名的特效团队，专业能力强，特效做得好，是给电影拉分的。”成明慧说。
“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林益川笑。
“那我下午就开始去找一些这方面的公司和团队。”成明慧说完就想走出去，林益川叫住她：“你先别着急，我找龚超聊聊。”
“龚超？他不是只做游戏的吗？”她有些纳闷。
“做游戏也要需要特效。大型游戏特效好，玩家才多。”
成明慧听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先联系他吧。他们说还要再招人，我去处理这个事情。”
林益川又叫住她：“别忘了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待成明慧走后，林益川没有马上给龚超打电话，而是打给一个法院的法官，向他约饭局。那个法官是负责审理顾问与绿科公司房子倒塌引发的赔偿案。
顾问手里还有益川集团的股份，他要逼着他贱卖。
之后才给龚超打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他：“做动画电影的特效，你有没有兴趣？”
龚超惊叹：“真的把那个电影做起来了？”
“是。但比较遗憾，总导演去世了。”说到霍雷，林益川心情沉重。
龚超沉默一会儿，长叹一口气：“我想拒绝你，但又有点不忍心。你说点让我听着觉得诱人的条件。”
“用益川集团的股份替代制作费用，甚至你可以考虑电影上院线参与票房分成。”林益川说。
“我要养一个团队，制作费不给不行。”龚超说。
“我有制作费的预算，但我怕万一超支，整个集团的周转需要资金，到那时候，我必须要拿一部分股份来抵付你的制作费。”
“这样吧，我周末飞过去找你，我们详细聊聊。”龚超说。
“好。欢迎光临。”
挂完了电话，林益川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只是不得专心，过一会儿就要去看时间，生怕不能及时吃上午饭，饿坏成明慧。
其实不怪他这么紧张，他三十三岁，终于又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份激动和期盼，自是那些年轻人无法理解的。连成明慧都无法理解，甚至有些反感他这种过度关心。
离中午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他就打内线电话给成明慧：“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想去哪儿吃？”
成明慧正在网站发布招聘信息，很不耐烦地回答他：“随便吧，只要能吃饱就行。”
“那怎么能随便？得吃好还要吃得有营养。”他说。
“你承便弄吧，我先工作。”成明慧说完不客气地挂上电话。
林益川放下手头的工作，先去研究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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