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其他区域的恬瑜变异兽仍在源源不断地向此处聚集。众人几乎只需守株待兔，便有无穷无尽的猎物主动送上门来。不得不感叹，这种智力低下的变异兽，简直像是专为人类武者历练而设的天然靶场。
刘凌霄回想起夜间前来狩猎时的情形，这些生物仅是静静潜伏在海底，毫无反应，任由收割。而到了白天则更加省心——它们竟懂得“主动送货上门”。
一日光阴转瞬即逝。六人在这段时间内高效清理了大片海域，远处那座中型灵眼已遥遥在望。
当队伍中有人提议靠近查探灵眼具体情况时，刘凌霄当即严词否决。他担心贸然接近会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
根据这些恬瑜变异兽表现出的低智特性，刘凌霄推断它们背后必定存在某种指挥中枢。若是因靠近灵眼而惊动了潜在的首脑，后果不堪设想。细水长流，方为长久之计。
“今日到此为止，准备返程。”
刘凌霄早已停止猎杀，转而围绕整个恬瑜分布区域进行了一圈详细巡查。他主要目的是观察这个种群的发展规模与扩张方向。
通过仔细勘察，他发现恬瑜的种群数量增长极为迅猛。就连数日前刚被清空的区域，如今又已重新覆盖了一层新的个体。这证明其繁殖能力远超预期。
当众人返回大仓基地时，发现基地早已人去楼空。整个营地一片狼藉，但所有有价值的物资均已被有序转移。
直到抵达芜城，他们才终于见到了东征大军的后卫部队。负责断后指挥的正是刘凌霄的同族兄弟刘凌飞。
如今的刘凌飞已晋升为少将旅长，统领特事局的主力作战旅，在整个体系内堪称位高权重。
借此机会，刘凌霄决定深入了解特事局基层官兵的真实状况，便特地找来刘凌飞详谈。
“肩上担着这么重的责任，感觉如何？”刘凌霄与刘凌飞接触时间不长，对其品性了解有限，但根据这段时间各级反馈，已有了基本判断。
刘凌飞长叹一声，神色凝重：“普通人总羡慕那些手握权柄者，却不知职位越高，责任越重。”
“刚接任旅长时，我真是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常常半夜惊醒，反复思量工作安排，生怕有丝毫疏漏。”他推心置腹地说着切身感受，“说实话，有时反而怀念当普通士兵的日子。那时只需服从命令、严守纪律，其他一概不用操心。”
刘凌霄闻言不禁莞尔：“你小子倒学会诉苦了。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愿参军的，没想到这些吗？”这话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战士们对现在的工作有什么看法？”这是刘凌霄尤为关心的问题。他深知“当兵吃粮”的思想在华夏延续数千年，而“为人民服务”的理念推行尚不足百年。
虽然这一理念已深入人心，但时间终究太短，未及沉淀便遇上这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末世危机导致社会分配制度剧变，许多传统观念与家庭结构也发生动摇，甚至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历史倒退。
“总体还算稳定。”刘凌飞汇报，“战士们思想觉悟较高，加上政委们持续开展政治教育，大家都明白某些政策只是权宜之计。待国家渡过难关，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保家卫国是军人天职，不会因政策变动而改变。只是……”他话锋一转，“战士们最反感的就是那些特权行径。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搞这一套。”
“具体什么情况？”刘凌霄神色严肃起来。
“前阵子中央派来个督导组。旅里考虑到他们可能不适应军队艰苦条件，特地让炊事班准备了超标准接待餐。十个菜两个汤，鸡鸭鱼肉俱全，结果您猜怎么着？那些大爷竟嫌招待不周，筷子都没动就拂袖而去。”
刘凌飞越说越激动：“参谋们私下跟我说，也就是我背靠您这棵大树，要是换个没根基的旅长，早被撤职了。可他们知道战士们平时吃什么吗？变异兽肉配糙米饭，还经常定时定量！”
“他们嫌弃的那桌饭菜，是多少战士梦寐以求的美味！局长，您不知道，有些战士家里半大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就这样，有战士忍不住骂了几句，竟被记大过处分。”
“吃不饱饭？”刘凌霄眉头紧锁，“基础温饱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您有所不知。”刘凌飞摇头叹息，“规定十岁以下儿童按半个成人标准配给。这怎么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不比成人小。加上副食和油水不足，饭量更大。半个定量远远不够。”
“不够怎么办？总不能饿着孩子。只能从大人口粮里省。结果凡是有半大孩子的家庭，几乎全家挨饿。”
“我旅部有个参谋，他嫂子带着十岁和八岁两个孩子。为给孩子省口粮，他把大半津贴都寄回家。即便这样，他嫂子还是因营养不良，怀孕三个多月流产了。”刘凌飞声音低沉，“他跟我说起这事时，拳头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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