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走向石板,每一步都踩在能量流的节点上。粘稠的能量流此刻变得如同蜂蜜,在他脚踝处形成漩涡,试图将他拖入地面的石缝。但他丹田内的灵韵溪流突然暴涨,那些被九鼎能量淬炼过的灵气化作金色鲤鱼,逆流而上冲散阻力。当他距离石板三尺之遥时,星鉴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半空中自转,核心星云光雾高速旋转成漏斗状,将周围的符文流全部吸入,在前端凝聚成一枚梭形光锥。
就是这里!
意念刚起,星鉴已如离弦之箭射向石板。接触的刹那,时间并非凝固,而是被无限拉长——洛尘清晰地看到,石板表面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蜷缩,然后猛地炸开成亿万道光线,每道光线都化作一条冰冷的蛇,顺着星鉴的光锥钻入他的眉心。
轰!!!
意识海被瞬间引爆。
不是爆炸的毁灭感,而是创世的膨胀感。他“看”到奇点爆发时,夸克在万亿分之一秒内凝聚成质子,电子如蜂群般围绕原子核旋转。紧接着,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涟漪扩散开来,氢氦气体在引力作用下聚成第一片星云,星云坍缩的核心点燃第一颗恒星。画面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推进:红矮星的温和燃烧、蓝巨星的狂暴脉动、白矮星的致密沉寂、中子星的疯狂自转,直到黑洞的无限视界吞噬最后一道光。
视觉:视网膜上同时投射出千亿个星系的生灭。左手边,一个螺旋星系如同绽放的玫瑰,旋臂上新生的恒星如露珠般闪烁;右手边,两个椭圆星系正在碰撞,恒星流如彩带般交织;正前方,一个类星体喷发出长达百万光年的能量束,将周围的星云染成诡异的紫色。这些画面并非平面影像,而是360度环绕的立体投影,每颗恒星的表面都能看到翻滚的等离子体,每片星云都能看到尘埃颗粒的布朗运动。
听觉:宇宙的声音在此刻解码成可理解的语言。恒星核聚变的“滋滋”声是造物的低语,超新星爆发的“砰”响是死神的鼓点,黑洞吸积盘的“嗡嗡”声是时空的悲鸣。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来自宇宙边缘的信号——那是一种类似鲸鱼歌声的低频脉冲,每隔11.2年重复一次,脉冲中夹杂着无法破译的信息,仿佛某个沉睡在宇宙尽头的古老存在在周期性苏醒。
触觉:冰冷的信息流如同液态氮注入血管,每一寸神经都在发出冰晶碎裂的脆响。但与此同时,星鉴转化的能量又如同岩浆,在经脉中冲刷出灼热的通道。两种极致的感受在丹田处交汇,形成一个微型的冰火漩涡,漩涡中心,沈观澜留下的金色符印正在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将冲突的能量调和成温润的灵韵。他的骨骼在这冰火淬炼中发出细微的爆裂声,然后又被灵韵重新粘合,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
嗅觉/味觉:此刻涌入鼻腔的是宇宙不同时期的“气味”。大爆炸后十亿年的宇宙是硫磺与臭氧混合的刺鼻味,那是第一批恒星燃烧氦元素的产物;星系碰撞时期是铁锈与硝烟的味道,源自大量恒星死亡时抛射的重元素;而接近现代的宇宙,则带着一种类似旧书纸张的陈腐味,那是遍布星际的尘埃与死去文明的遗迹混合的气息。舌尖尝到的则是信息的“味道”——关于恒星演化的知识是咸的,如同海水;关于生命起源的信息是甜的,如同花蜜;而关于宇宙热寂的预言则是苦的,如同未成熟的胆汁。
“呃啊——!”洛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七窍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闪烁着金色光点的灵韵液滴。那些液滴落在地面,立刻凝结成微型的水晶星图,每个星图中都包含着他此刻承受的万分之一信息。星鉴在他头顶疯狂旋转,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复杂纹路,那些纹路如同血管,将石板传来的信息流不断过滤、压缩,再注入他的眉心。
就在意识即将被信息洪流彻底冲垮时,沈观澜的影像不再是静态的投影,而是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入他的意识海。流光所过之处,混乱的信息流如同遇到磁石的铁屑,自动排列成有序的脉络。洛尘突然顿悟——沈观澜留下的并非简单的守护记忆,而是一整套“观星术”的思维框架,就像在意识海中搭建了一座堤坝,让狂暴的信息洪流能够沿着预设的渠道流淌。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用黄金瞳锁定信息洪流中的“关键点”——那些散发着强烈精神烙印的坐标点。他“看”到一个坐标周围环绕着无数破碎的星舰残骸,残骸上刻着与星鉴相同的符文;另一个坐标被一团扭曲的暗能量笼罩,任何靠近的光线都被吞噬;还有一个坐标,竟有无数发光的孢子正在向那里汇聚,如同飞蛾扑火。
当他将所有心神集中在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坐标时,星鉴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核心星云光雾炸开,化作一道金色光柱射向石板,光柱中浮现出完整的立体星图——那是守护者文明绘制的“宇宙隐患图谱”。星图上,无数红色的叉号标记着死亡星系,黑色的漩涡标记着未知威胁,而那个熟悉的坐标,则被用三道交叉的金色警戒线包围,旁边刻着无法理解的古老符文,符文下方,隐约能看到沈观澜的精神烙印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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