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秦阳踩过一块断裂的水泥板，碎石子滚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苏婉走在他身侧，脖颈上的天鹅绒项圈在暗红天光下泛着不祥的微光。
"太安静了。"苏婉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刚杵的握柄。
确实安静得反常。秦阳记得他们进入高塔前，整座城市都在燃烧。暗影教派的黑袍教徒四处游荡，尖叫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而现在，连风声都显得克制，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拐过一栋半塌的公寓楼，秦阳突然停下脚步。前方的路中央摆着一张完好的木椅，椅背上搭着一件黑色长袍——正是暗影教派的装束。袍子上那个倒三角嵌眼睛的徽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像是刚被脱下不久。
"人呢？"苏婉警惕地环顾四周。
秦阳走近那把椅子。袍子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仪式完成，吾等已归本源。"
"什么意思？"苏婉皱眉。
秦阳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街道两旁的店铺玻璃全碎了，但货架上的商品却整齐得诡异。没有抢劫的痕迹，没有打斗的迹象，就像所有人都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了一样。
他们路过一家电器行，橱窗里的电视机屏幕突然亮起。秦阳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但屏幕上只有雪花噪点，发出沙沙的杂音。
"电力系统居然还在运作..."苏婉盯着闪烁的屏幕。
又走过两个街区，他们终于看到了第一个活物——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蹲在消防栓上，黄澄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猫的皮毛上沾满黑红色的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至少还有动物活着。"苏婉试图靠近，野猫却猛地窜进废墟缝隙中消失不见。
秦阳的视线追随着野猫，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痕迹。厚厚的灰尘中有一道道拖拽的印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拉向同一个方向。痕迹最终都汇入地铁站的入口，黑洞洞的阶梯向下延伸，仿佛一张等待吞噬的嘴。
"要下去看看吗？"苏婉问。
秦阳犹豫了一下。系统里的卡牌仍然无法使用，他们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探索未知区域。但如果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死城里乱转。
"先找个高处。"他最终决定，"看看整座城市的情况。"
他们找到一栋还算完好的办公楼，爬了二十多层楼梯来到天台。站在高处俯瞰，整座城市的惨状一览无余。远处，联盟总部的大楼只剩下焦黑的骨架；近处，几条主要街道上都有那种奇怪的拖拽痕迹，全都指向城市中心的几个地铁站。
但最让秦阳在意的，是城市边缘的景象——那里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东西在蠕动。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雾，更像是有生命的屏障，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内收缩。
"那是什么？"苏婉指向雾气。
秦阳摇头。他再次尝试激活系统卡牌，依然毫无反应。某种力量在阻止他使用这些能力，就像这座城市在阻止任何人逃离一样。
"我们得抓紧时间。"他说，"在雾完全笼罩这里之前。"
苏婉点点头，两人转身下楼。当他们重新回到街道上时，秦阳注意到那只野猫又出现了，这次它蹲在一辆废弃的汽车顶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雾气蔓延的方向。
猫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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