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林渊的意识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深海里,沉滞而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股扎根在灵魂深处的执念——必须完成某件事。是什么事?他想不起来,思绪刚一触碰这个问题,就被无形的迷雾包裹,只剩钝重的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一股微弱的暖意穿透黑暗,落在他的感知里。紧接着,刺骨的寒冷与灼烧的痛感再次袭来,比契约生效时更甚,却不再是来自身体内部的撕裂,而是外界环境的直接侵袭。
“咳……”
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林渊猛地咳嗽起来,意识随之一清。他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眸子,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入目是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碎的冷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身下是硌人的碎石子,混杂着干枯的杂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腐朽植被的味道。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重物碾压过,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潜藏着一股磅礴的力量,正随着呼吸缓缓流转,修复着疲惫的躯体。
这股力量很陌生,却又有种与生俱来的契合感。他试着握紧拳头,指尖瞬间迸发出细微的气流,竟将身旁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震得裂开细纹。
林渊皱起眉,打量着四周。
他正躺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边缘,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交错,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线透过枝叶缝隙洒落。远处隐约能听到流水声,还有不知名鸟兽的啼鸣,却看不到半点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是谁?”
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却没有任何答案。脑海里空空如也,除了那股“必须完成某事”的执念,再无其他记忆。没有童年,没有过往,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一身灰黑色的劲装,材质奇特,防水耐磨,却沾了不少泥土与血迹,边角也有磨损,显然经过了不少波折。腰间挂着一把无鞘的短刀,刀身漆黑,刃口泛着冷光,握柄处缠着深色的布条,触感粗糙却防滑。
这是他唯一的物品。
林渊握住短刀的刀柄,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传来。他随手挥舞了几下,动作流畅而凌厉,劈、砍、刺之间竟带着一种章法,显然不是第一次使用武器。可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学会这些招式的。
“先找到有人的地方。”
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干涩。既然想不起过往,那就先弄清楚眼下的处境,或许能找到关于“要做的事”的线索。
根据阳光与树木的朝向,林渊判断出大致的方向,抬脚朝着远离密林、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走去。他的脚步不快,却很稳健,体内的力量支撑着他忽略了身体的疲惫,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雨声、脚步声与枝叶的摩擦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打斗声与呼喊声,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
林渊的脚步顿住,下意识地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探出头望去。
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群穿着黑色劲装、面带凶相的人正围着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动手。黑衣人手里拿着长刀,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村民们则手持锄头、柴刀等农具,虽奋力抵抗,却因实力悬殊,渐渐落了下风,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
“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凶狠如狼,手里的长刀滴着鲜血,“别逼我们屠了整个村子!”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绝不能给你们这些恶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冷哼一声,挥手道,“杀了他们,搜!”
几名黑衣人应了一声,立刻朝着老者扑去。老者身边的两个年轻村民见状,立刻举着柴刀迎上去,却被黑衣人轻易砍中手臂,惨叫着倒在地上。
眼看长刀就要落在老者身上,林渊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他脚下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速度快得留下一道残影。手中的短刀出鞘,漆黑的刀身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劈在那名黑衣人手中的长刀上。
“铛!”
一声巨响,黑衣人只觉得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惊愕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林渊。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事!”刀疤脸皱眉喝问,上下打量着林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能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身上,有着不弱的气息。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将老者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手,既不是为了报答,也不是为了利益,只是在看到老者即将被害的瞬间,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行动。或许,这与那股模糊的使命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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